靳斯年倚在一旁,看著費銘抓著劇本卷成的棒子訓斥道具組的身影,眼神波瀾不興。
“剛剛,謝謝你了。”
溫書予走到靳斯年身邊,輕聲道謝。
剛剛落地的時候,她雖然心中并不覺得害怕,但卻控制不了身體的自然反應。
如果不是靳斯年察覺出了她的狼狽,扶住了她,恐怕她就要出丑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
靳斯年對上溫書予的視線,眼底的寒冰驟然化開,語氣也比剛剛溫和了不少。
靳斯年的話讓溫書予輕咳了下,頗有些不太自在。
“你又幫了我一次。說起來還真是奇妙,好像我每次發生意外,你都在我身邊,還總能第一時間護住我。”
溫書予說著,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有時候她甚至都覺得,自己和靳斯年之間的聯系還真像是天定的一般。
而她身邊的靳斯年聽到這句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中卻沒有太高興。
“如果可以,我更想……”
我更想,哪怕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你也能平平安安。
這句話的聲音逐漸趨近于無,溫書予聽不真切,便下意識的回頭看他,卻正好撞進了那黑色的眼眸之中。
“你剛剛說什麼?”
靳斯年搖了搖頭,唇瓣動了動剛想開口,不遠處的嘈雜聲便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輕舟,你這是做什麼?”
溫安然迷茫的看著沈輕舟趾高氣昂的指揮著身邊的助理,將她帶來的東西盡數收拾好帶走,不免有些心急。
溫書予還好好的在那兒站著呢,她走了,自己該怎麼辦?
“我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是什麼身份,我做事還需要跟你報備?”
溫書予揚了揚眉,清亮的眸子中閃過驚訝。
沈輕舟居然會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對溫安然?難不成她終于開竅了?
不多時,沈輕舟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大手一揮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向片場大門。
在路過溫書予的時候,沈輕舟的腳步頓了頓。
她摘下墨鏡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溫書予,想著叢月剛剛叮囑她一定別再無緣無故挑釁溫書予的話,她冷哼一聲。
“我不會領情的,你最好趕緊和我哥離婚。”
叢月是提醒過她,雖然不知道溫書予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沒跟她算這次的賬,但總歸是放她一馬,讓她客氣一點。
但沈輕舟從前使喚溫書予習慣了,如今讓她放下姿態來比殺了她都難受,所以到最后離開也只說了這句話。
溫書予倒并不意外,也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畢竟她去警告沈輕舟,目的也并不是得到感謝,只是想拔除溫安然的助力罷了。
這下沒了沈輕舟,溫安然也能老實一段時間了吧?
溫書予的視線從沈輕舟背影上掠過,轉頭時正好和溫安然對上目光。
后者眼底凝著壓抑的怒意,如同淬毒的銀針一樣朝著溫書予狠狠射來。
而溫書予卻只是動作隨意的將貼在臉頰上的碎發勾回耳后,一派氣定神閑、從容不迫。
第二十五章 別來惹我
費銘剛沖著道具組發了一通火,一回頭就對上還穿著常服的溫安然,心中的火氣再度騰然而起。
“溫安然!你站在那兒干什麼?下場就是你和溫書予的對手戲了,你還不去找化妝師,難道等會要穿著這身衣服上場?”
費銘的聲音洪亮,溫安然渾身一顫,立刻回過神來。
她咬著下唇,眼中慢慢的溢出微微淚光。
“好的費導,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費銘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看到和靳斯年并肩過來的溫書予時表情柔和了些。
“還是你爭氣,讓人放心。”
溫安然的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頓,隨后更加快速朝著化妝間而去。
溫書予只是笑了笑,落落大方應下這句夸贊,不過又接了一句。
“那還不是多虧了費老提點?昨天您跟我說過的那場戲里,有個地方我覺得改動一下會更好,費老看看?”
溫安然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圍在費銘身邊的男女。
二人一前一后站著,溫書予微微偏頭,手指點在劇本上和費銘正說著什麼,而靳斯年則是靜靜地看著她,唇邊的弧度帶著幾分笑意。
因為身高的差距,靳斯年的身形完全能罩住整個溫書予。兩人之間雖然隔著一些距離,但卻有著不容他人插足的氛圍。
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感嘆一句二人般配。
溫安然咬了咬牙,直接提起裙擺大步走了過去,然后在裝作不經意的直接擠開溫書予。
“費導,我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呀?”
溫書予看著溫安然夾著嗓子用甜膩溫柔的聲音對著費導說話便覺得好笑。
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標在靳斯年啊。
溫書予抬眼去看靳斯年,卻見他已經往后退了幾步,和溫安然拉開了距離。
二人對視一眼,溫書予忍不住勾了勾紅唇。
費銘和溫書予講戲到一半驟然被打斷,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而是揮了揮手讓道具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