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著小腿,噠噠跑向白西烈,奶聲奶氣地開始告狀。
“爹爹,扶策哥哥好壞吖,他忤逆稚寶的意思,不讓窩出門。”
白西烈一把將女兒抱進懷里。
他大掌拂去女兒額頭上的碎發,望著她靈動漂亮的眼眸。
“稚兒,現在宮中形勢危險,你要乖乖聽話地待在殿里,哪也不要亂跑,等爹爹安頓好其余人,就來陪你,好嗎?”
白西烈說這話時,面上流露出父親的寵溺。
他方才從禁衛軍和修羅衛那都聽說了絲箏的事。
若那是天花,有一例出現,就說明馬上要有更多的天花爆發。
而且絲箏生前在浣衣局任職。
浣衣局賤奴之多,環境之差,乃是闔宮之最!
白西烈心中只慶幸。
還好受傷的不是他的女兒。
白稚兒眨著濃密纖長的睫毛,小臉又白又軟。
“爹爹,”她聲音糯糯:“你別皺眉,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噠,有稚寶在,一切都會逢兇化吉。”
小家伙的手,撫上父親的眉羽。
白西烈閉了閉眼,感慨萬千,心底當即騰升起更加濃重的責任感。
天花眼見著要爆發,正逢朝廷國庫告急。
種種困難開始擺在他面前。
可是為了女兒,白西烈也會撐住!
看著爹爹有些頭疼,小家伙沒再鬧騰著告狀。
反而乖乖地坐到了軟榻上去。
豐扶策跟著白西烈出了蕊珠宮。
第48章 大壞蛋和小壞蛋
站在門口。
白西烈叮囑:“公主還小,性格嬌俏,你凡事務必順著,不許讓她感到委屈。”
豐扶策望著遠方,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的性格一向捉摸不定。
哪怕白西烈將他撿回來,養在身邊這麼久了,有時候卻覺得自己壓根看不懂這個小少年。
他仿佛沒有尊卑的概念。
但是白西烈要他殺的人,豐扶策一次也沒手軟過,事情永遠都辦的果斷漂亮。
明明年紀那麼小,還總是深沉冷戾的模樣。
白西烈剛登基幾年,需要豐扶策這種不怕死不要命的刀子。
所以,豐扶策偶爾的僭越,他也不放在心上。
白西烈想了想,問道:“扶策,依你所見,浣衣局若是多人感染天花,該如何?”
小少年一直溫淡慵懶的墨瞳,這才看向白西烈。
“將賤奴一干人等關押,放火燒光。”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豐扶策所說的答案,也是白西烈心中所想。
既然無法控制,倒不如趁著現在沒擴散的時候,直接全部焚殺。
可是,白西烈要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回答。
早已做慣殺人埋尸此事的豐扶策,再而輕道:“我可為皇上處理此事。”
白西烈這才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個不漏,朕要保證后宮里,絕無天花。”
豐扶策看著皇帝帶人離去。
小少年長眸瞇了瞇,望著覆蓋著雪色的華美庭院。
浣衣局共有二百多個賤奴,全部殺了以后,能補多少法力回來?
殺戮,是他獲取力量的一種方式。
當年那場戰役,使得他從魔界跌落凡塵,傷勢嚴重。
這幾年,替白西烈殺了那麼多人,他恢復的很快。
就在豐扶策沉思之時。
忽然,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被人從窗子內扔了出來。
險些砸中豐扶策的后腦勺!
然,少年只是微微側頭避開,再從容不迫地伸出手,抓住了那個“黑影”。
是一只被涂了胭脂腮紅的布老虎。
豐扶策回眸。
白稚兒趴在窗子上,瑩白的小臉還帶著氣呼呼的神色。
“窩的布老虎掉出去了,你幫窩撿回來叭!”
豐扶策嗤笑:“你確定不是你故意想扔中我?”
小家伙容貌可愛,眼睛靈動,透著一股嬌蠻的俏皮。
“可窩沒砸中吖,布老虎自己想要飛出去,不行嘛!”
豐扶策捏著布老虎,轉身走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
小家伙看著他在靠近門口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隨后,小少年旁若無人地躺下,閉上眼眸假裝休憩。
白稚兒狐疑地眨了眨圓眸。
她邁著小腳走到附近:“大壞蛋,你為什麼不看著窩了。”
豐扶策眼也不睜便答:“我只要確保你老老實實地待在殿里就可以了。”
末了,他頓了頓,還嗤笑著補充了一聲:“小壞蛋。”
白稚兒捏緊小肉拳頭。
豐扶策這個壞哥哥!
居然說她是小壞蛋!到底是誰欺負誰吖!
她只是拿布老虎砸了他一下,他可是限制了她的自由!
白稚兒烏黑的眼眸里閃過狡黠。
她望著豐扶策閉著眼的白皙俊容。
小手腕一翻。
頓時,粉白的法芒如花在掌心中綻放。
她小手一揮,淡粉的花朵,直接送入豐扶策的眉心中。
他沉沉昏迷過去。
第49章 知不知道自己繞遠路了?
“哥哥?壞蛋哥哥?”白稚兒推了推他,試探效果。
豐扶策毫無動靜,腦袋也跟著歪倒一邊。
白稚兒哼笑:“你想睡,就好好睡叭,窩去看晴眉姐姐咯!”
說著,她邁開小腳,飛快地跑出蕊珠宮。
在她離去后,豐扶策驟然睜開一雙烏黑冷冽的眸子。
這個小家伙,果然有點能耐。
他眼底浮升起灼灼的戲謔之色,又仿佛荒古兇神的垂世一瞥,帶著凜然的寒意。
蕊珠宮的門外,有禁衛軍嚴格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