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烈想了想,覺得余準一家怎麼都是一個死字,是誰來執行都一樣。
于是便點點頭:“好,就聽稚兒的。萬宗侯,余準此人及其親眷,交由你來處決了。”
豐扶策莫測的目光看了一眼白稚兒,隨后領命。
“好。”
梅宴出了這等事,便匆匆結束,眾人接二連三地告退離去。
趁著眾人還沒走完。
白稚兒邁著小腳,磨蹭到豐扶策身邊。
她伸出小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豐扶策垂眸,看著站在面前,像個可口的小包子似的白稚兒。
“扶策哥哥,那個余準指著你罵,為什麼你不罵回去吖!”小家伙聲音軟糯地道。
豐扶策微微挑眉:“我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浪費時間。”
白稚兒噘嘴,粉嫩小臉鼓鼓:“大壞蛋。”
豐扶策立刻回道:“小壞蛋。”
白稚兒捏著湯包大小的拳頭:“他罵你,你不還嘴,窩說你一句,你又還回來!”
小家伙氣呼呼的:“扶策哥哥,你是不是故意欺負窩吖?”
豐扶策見她臉頰圓圓,水潤烏黑的眼眸里,翻涌著嬌蠻的孩子氣。
忍不住倏而一笑。
“是的。”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喜歡欺負你這種小孩。”
白稚兒真想跳起來打他。
她想到正事,招招小手:“窩有話說,你彎腰低頭,附耳過來。”
豐扶策揚眉:“你要咬我麼?”
白稚兒跺了跺小腳:“窩可沒那麼壞!你聽不聽,不聽窩走了!”
豐扶策低頭,薄唇淡抿:“說吧。”
白稚兒踮腳,小手揪住他的耳朵,軟糯低語:“余準和他家人先別殺喔,窩要親自審!”
豐扶策烏黑的眼神幽深極了。
他眉梢微挑:“說完了?”
白稚兒點頭,她小手背后,像個小大人似的。
“今晚窩就來,你要等窩喔,別急著動手!”
說罷,她邁著小腳離去。
但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強調:“一定等窩來!”
豐扶策看著小身影遠去。
他面色冷漠地抬手,摸了一下耳朵。
這個小壞蛋,下手也不輕。
第115章 我要公主穿的衣服!
梅宴徹底結束。
白西烈生怕剛剛白稚兒受到了驚嚇。
于是第一時間,皇帝抱著公主離去。
文武百官也帶著家眷,與交好的官僚作揖告辭。
白稚兒趴在自家爹爹的肩膀上,被白西烈抱著走下白玉階。
周圍離去的官員們紛紛停下腳步,躬身讓行。
白稚兒的水眸隨意的看了一眼旁邊。
與一對酷似老鷹眼睛一樣的男人對視了片刻。
那人雖然是躬身的模樣。
但是,正微微抬著頭,眼神陰鷙,面相也不像個好人。
白稚兒嬌嫩的圓臉蛋上,像葡萄珍珠一樣的黑眸眨了兩下。
只是對視了兩秒,她收回了目光。
鷹目男人牽著自己五歲的女兒。
“爹,”他女兒盯著白稚兒被抱走的身影:“公主穿的是什麼裙子,我也要!”
男人連忙低頭,和女兒笑著說話:“好,明天爹就讓人給你送來!”
就在這時,他們身后,傳來一道冷笑——
“公主身上的軟煙羅,百金一匹。鄭侍郎哪怕月俸只有十銀,卻寵女有加,一口應下來,當真是闊綽。”
這聲音……
鷹目男人頓時擰了擰眉。
他飛快調整情緒,回過頭面對豐扶策的時候,便已是一臉討好的笑顏。
“侯爺,下官就茉心一個孩子,自然有求必應,哪怕自己吃點苦,也不在乎。”
“如今侯爺還年輕,等以后您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便會明白下官的為父之心了。”
說罷,他呵呵一笑。
豐扶策慢慢地走下臺階。
聽了對方的話,他只是回以一聲冷笑。
“鄭侍郎如今在戶部,干的可還算得心應手?”豐扶策停了下來。
頗有些居高臨下,睥睨傲然的模樣。
鄭津拱手:“下官一切具安,多謝侯爺關心。”
他心里難免疑惑。
這個萬宗侯,忽然叫住他,說這些話干什麼?
他的女兒鄭茉心有些等不及了。
“爹!我要回家,外面太冷了。”她拽了拽鄭侍郎的衣袖。
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鄭津連忙安撫:“茉心乖,爹與侯爺說幾句話,咱們就回去。”
豐扶策笑了笑,長眉舒展,帶著洞察和冷然。
“既然令愛這麼著急,那本侯就長話短說。”
“我依稀記得,鄭侍郎的母親,是前朝士大夫的千金。”
鄭津心頭一緊,不自覺地捏緊了握著女兒的手。
他面上還要故作平常:“確實如此,可是侯爺,如今家母早已故去多年。”
“而下官深受皇上賞識,才能得以在朝中立足,所謂前朝,那已是他國,下官心中,唯有大楚。”
“侯爺當眾提起往事,不知是何意?”
豐扶策薄唇微抿,神情平淡,看起來就像是似笑非笑一般。
他黑眸冷的像墨。
“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今日看見,區區校書郎竟能知道奪魂木有毒,以此想要戕害本侯。”
“所以,我便不由得想到,奪魂木京城難見,唯有利州常有,而利州,恰好是鄭侍郎的祖籍老家。”
鄭津眼瞳緊縮,他連忙干笑,掩飾慌張。
“侯爺說笑了,只是恰好,這等罪名,下官可不敢擔。”
第116章 夜訪修羅衛
豐扶策輕輕挑眉。
他慢悠悠地走下臺階。
在經過鄭津身邊的時候。
他再次開口。
這一次,聲音低沉動聽,卻暗藏刀鋒般凌厲。
“鄭侍郎,我前一陣抓住了一名婢女,巧的是,她竟是個用毒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