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扶策稍稍抬手,雷虎才哼了一聲,將刀送回刀鞘。
“繼續說。”他冷道。
潤荷磕磕巴巴地道:“前陣子,我聽說她不管自己的爹,所以我去調解了他們的家庭關系。”
“請問各位官爺,她是出什麼事了嗎?”
雷虎凌厲道:“她前天晚上投河死了。”
“啊?!”潤荷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剛剛從她家里出來,她的家人說,前天晚上,你去過她家,還跟她發生了爭吵。”
“所以,我們懷疑,她的死跟你有關。”
白稚兒在旁邊,看著潤荷有些驚訝。
因為,潤荷面上沒有黑霧和血光,這說明她沒有殺過人。
潤荷聽言,也嚇得馬上哭了出來。
“各位官爺明鑒,她的死,是真的跟我沒半點關系啊!”
“我前天去她家,就是找她要錢的。她不肯給,我氣不過,就跟她吵了幾句,我怎麼知道她會死呢!”
“總之,一定跟我沒有關系,說不定,是她自己想不開,畢竟她是從青樓里出來的,身子已經臟了,尋短見很正常啊!”
白稚兒皺了皺眉。
“呂心娘確實是個青樓女子,可是,我聽說她是幼年被她爹給賣進青樓里去的。”
“她長大后自己賺夠了錢,給自己贖了身從良,有些黑心肝的還上趕著要讓她去贍養那缺德的父親!”
她說著,瞪了一眼潤荷:“我相信呂心娘這種自強的性格,是絕不會自盡的,她的死定是他人所為!”
“若不然,她真的想尋短見,早就死了,為什麼還要巴巴地給自己贖身呢?”
“幼年的事,她太小了阻止不了,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現在她賺夠錢,總可以將自己解脫出來了吧?沒想到,還有人這麼抹黑她!”
潤荷渾身一抖,縮了縮脖子。
似是有些心虛。
她也知道自己這麼說不對。
但是,為了迎合男人們的觀念,她必須得這麼做。
這樣才有人來捧場,聽她說書。
豐扶策側眸看了雷虎一眼。
雷虎便質問道:“你說你上她家要錢,要什麼錢!”
潤荷唯唯諾諾說:“我……我去替她父親要錢。呂心娘這個人心狠,她父親重病,她都不管。”
“所以,我好心幫忙,主動去找呂心娘拿一些藥費。”
說到這里,潤荷連連擺手:“那些錢我都給她爹呂大了,可一點沒私吞,我是有底線和原則的。”
白稚兒抱臂,嗤地一聲冷笑,又哼哼兩聲。
豐扶策側首看向少女。
只需要一眼,他就看出來,這個潤荷恐怕得罪他的白稚兒了。
豐扶策望著白稚兒,正想輕笑。
站在中間的白耀羽卻敏銳地捕捉到倆人的互動。
他瞪著豐扶策:“侯爺看什麼,快好好查案,調查清楚怎麼回事!”
豐扶策面色一黑。
白耀羽很礙事,但是,他還說不得。
柯壽望擠在他們身邊,忍不住道:“可是我昨晚從書院回家,看見呂大從賭坊里被人扔出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雷虎頷首:“我們也調查過了,這個呂大,根本就沒生病!”
第1418章 是不是要抓白耀羽?
潤荷嚇了一跳。
“什麼?他居然騙我?各位官爺,那這根本就是呂大的事,我可半點不知情。”
雷虎冷笑:“你不知情?你沒有了解清楚,就貿然幫忙,手伸的怪長的。”
潤荷慚愧地低下頭:“我也是好心啊……”
“不由分說的好心就是愚蠢的壞!”雷虎罵罵咧咧的。
白稚兒莫名覺得雷虎今日心情奇差。
潤荷徹底被雷虎嚇著了,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是聽說她不孝順,她爹年紀又大了,才幾次上門勸說。”
“我走的那天晚上,呂心娘也罵了我,罵的可難聽了,我都沒有跟她計較,因為我知道她其實還是孝順的。”
“畢竟她讓我拿著藥錢快滾,她當時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要投河的呀,保不齊被過去的恩客殺了,也不知道,畢竟青樓里出來的女子,私下的生活誰知道有多亂呢?”
白稚兒聽不下去了。
她氣呼呼道:“你自己也是姑娘,為什麼每次都要出言中傷一個死者!”
“你就不怕冤枉她了,半夜回魂,她找你算賬?”
潤荷被她說的話嚇得渾身一顫。
饒是如此,她還是要不服氣地小聲嘟囔:“可我說的是實話,哪個青樓女子能干凈?”
白稚兒氣的不想理她。
豐扶策見狀,直截了當道:“帶回去重打二十大板,關押起來。”
潤荷一愣,抬起頭激動問:“為什麼?人又不是我殺的,憑什麼打我!”
豐扶策冷冷說:“你跟呂心娘非親非故,找她索要錢財,已經觸犯大楚律法,構成勒索百姓一條。所以打你。”
“至于關押你,當然是因為你可能是呂心娘死前最后一個接觸的人,我們需要將你控制起來,好好盤問。”
說罷,豐扶策揮手:“帶走。”
兩名修羅使頓時架住潤荷,她仰著脖子尖叫,說自己冤枉,最后被雷虎堵上了嘴。
她走后,柯壽望趴在門口看了看,不由得嘖嘖搖頭。
“潤荷被關進去了,我得有好幾天聽不到她說書了吧?”
他一回頭,卻發現豐扶策抱臂,冰冷地看著他。
豐扶策道:“要不然,送你進去,跟她作伴?”
柯壽望頓時求饒:“別!我胡說八道的,侯爺不用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