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門太大,白稚兒聽的感覺腦瓜嗡嗡的。
豐扶策冷道:“叫你來,是為了審,你要是清白的,如實說就是。”
“倘若一直像這樣干嚎,那麼也不必再審,一棍打成罪犯,直接拖去伏法砍頭吧。”
呂大聽到這里,才老老實實地磕頭:“別!別!侯爺,您問,草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平問:“你最后一次見你女兒是什麼時候?”
呂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楚平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問你話呢,你琢磨什麼?”
呂大哎喲一聲,狼狽道:“最后一次見她,是……前天晚上。”
“我生病了,她給了我一些錢,但不夠買藥錢,所以,我又去找她要了一些。”
“我這個女兒潑辣不講理,要她點錢,跟要她送命一樣,不僅罵了我,還打了我一巴掌,侯爺您瞧,我現在右臉還有點腫呢。”
“這賤人,跟她娘一樣,下手狠!”
白稚兒抱臂冷道:“活該!”
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還好意思去找可憐的女兒要錢。
呂心娘給他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呂大覺得自己委屈,傾吐苦水。
“她從青樓贖身出來以后,我還去看過她呢,我都沒有嫌棄她臟了,還愿意認她這個女兒,她有什麼資格恨我?”
聽到這些話,白稚兒按了按眉心。
豐扶策頓時側首,低聲詢問:“累了?”
白稚兒搖頭,小聲回應:“不是,他講話不好聽,我在忍耐,不然真想一腳踹他出去。”
“扶策哥哥,我看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換個方向審吧。”
“這個呂大雖然一臉缺德的樣子,但是,他身上和手上都沒有血紅的霧氣,證明他沒有殺過人。”
豐扶策微微點頭。
他看向呂大,而呂大還在講述自己當年賣掉呂心娘,是多麼不得已。
“而且,我找她要錢的次數,并不多,我兒子婚后,還時常找她要錢,我還幫著她說了我兒子幾句呢!”
“我這個父親雖然當的不稱職,但是……”
白稚兒聽到這里,豁然睜開水眸。
她打斷問:“你說什麼?”
呂大一愣:“我說我雖然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前面那句!”
“額……我兒子也找她要過錢……”
白稚兒頓時看向豐扶策,而豐扶策已經提前會意。
“楚平,去帶人,將他兒子抓過來審問。”
呂大一聽,頓時驚慌起來:“侯爺,我兒子跟她的死絕對沒關系。”
方有珍冰冷道:“有沒有關系,審了才知道。”
第1423章 一家人都在欺負一個可憐的女人
就在這時。
雷虎從后堂出來。
潤荷哭哭啼啼地跟在他身后。
顯然被嚇得不輕。
“侯爺,問出來了一些事。”雷虎走到豐扶策面前。
他簡單地跟眾人說了一下,剛剛潤荷交待出來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
原來,她是受呂心娘哥哥的委托,以不贍養老人為由,向呂心娘不斷要錢。
潤荷面色難堪且蒼白:“呂祥他每次會給我五兩銀子作為感謝。”
“有時候,呂心娘不見我,我就會喊上呂父一起,呂心娘每每看見呂父便不忍心,還是會給些錢。”
白耀羽聽不下去了,猛地拍桌子:“合著,呂家父子倆,聯合你這個外人,一直在欺負呂心娘?”
“你們一家像螞蟥水蛭一般,不停地找她要錢吸血,你也從中收取好處。”
“根本就不是你說書時講的那樣充滿道德,真是惡心!”
潤荷撲通一聲跪下,她哭哭啼啼的:“我也是為了生活。”
“何況,是呂祥告訴我,他妹妹在青樓里賺了不少錢,我們要的根本不多。”
方有珍怒斥:“荒謬!”
白稚兒聽得嘆為觀止。
一家人都在欺負一個可憐的女人。
她從出生就被拋棄,成年后好不容易有了錢為自己贖身,將自己從深淵中解脫出來,卻無法擺脫原生家庭的殘忍。
忽然。
白稚兒留意到,呂大一直不說話。
而是反復回頭,看著門口。
他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擔憂和焦急,被白稚兒察覺。
她突然想起來。
“對了,楚平哥哥去抓人的時候,呂大看見修羅使就跑,既然沒做錯事,到底跑什麼?”
方才呂大一來就嚷嚷冤枉,說一些毫不相關的話,直接把這個話題打岔過去了。
白稚兒再次提起,便見呂大眼底升起一抹慌張。
“我……我只是看到這麼多官老爺,害怕,畢竟我時常賭博,還總是與人發生口角,以為是誰看不過眼,托官府來整我了。”
白稚兒抱臂冷笑:“你真的不是,想要趕緊跑去給誰通風報信?”
呂大拼命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就在這時,方才去抓人的楚平他們,已經押著一個中年男子進來了。
這個叫呂祥的人,顯然是挨了打。
臉上青一塊腫一塊。
楚平解釋道:“他看見我們就打算跑,還試圖動手,所以給他吃了點教訓。”
豐扶策淡淡頷首:“做得好。”
呂祥被楚平一腳踹在呂大旁邊。
白稚兒只看了呂祥一眼,頓時伸手緊握豐扶策的手掌。
豐扶策側眸看她。
少女睜圓了水眸:“是他。”
這個呂祥,長得一副老實的樣子,卻渾身濃濃的血霧。
意味著,他就算沒有殺了呂心娘,手上也絕對有一到兩條人命,是為他所殺!
呂祥在聽到白稚兒說的這話的瞬間,突然暴起!
他不知何時在懷中藏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