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佳和白西烈,挨著她很近。
所以,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就像是他們一家三口,對著豐扶策,像是要審問似的。
于是,即便白稚兒面前的碗里,堆著小山一樣的菜肴,她都無心入口。
外頭春日和煦,照耀著窗下的一方古硯和墨畫,顯得別外格致。
室內很是安靜,宮女們都被白西烈屏退到了門外。
只有他們四個人用膳。
白西烈和景佳,時不時給女兒添菜。
原本是要跟豐扶策說點什麼,但他倆誰也沒有先開口。
豐扶策倒是也不急不忙。
他不愛吃凡塵的食物,這會兒,面對珍饈佳肴,也只是淡淡品茶。
偶爾才動兩筷子白稚兒夾給他的菜。
白稚兒水眸,滴溜溜地左看看,右瞧瞧。
見自家娘親和爹爹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喝了幾口湯,主動道:“爹爹,我覺得剛剛史官伯伯說的沒錯。”
“娘親回來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以面紗示人,而是應該將娘親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告訴文武百官。”
“不如就讓禮樂監找個好日子,恭迎皇后娘親回宮吧?”
白西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爹爹也是這麼想的,可惜,你娘親現在還不愿意。”
白稚兒連忙看向景佳。
景佳正在給她盛湯,聞言淡定說:“還不是時候。”
第1433章 萬宗侯就不是貪圖財富的人
白稚兒感到困惑地眨了眨眼。
“為何?娘親有什麼顧慮呢?”
一直以來,白稚兒還以為是自家爹爹沒有打算恢復娘親的身份。
可這一問才知道,竟然是娘親自己不同意。
白西烈也專注地看著景佳。
他詢問過好幾次,早就想讓皇后回宮的消息,散播地天下皆知。
可奈何景佳總是有別的打算。
景佳不說緣由,只道:“稚兒別問了,等到好的時候,娘親自會同意將身份公布于眾。”
見她這麼說,白稚兒也沒再追問,只是心中依然感到疑惑。
白西烈面色淡淡,似乎有些失落,但不一會就被他掩蓋了下去。
景佳這時對豐扶策開口:“萬宗侯,本宮不在的這段時間,阿烈政務繁忙,我們的女兒都靠你照顧了?”
白稚兒連忙向豐扶策使眼色。
這可要好好回答!
別讓娘親誤會。
誰知道,豐扶策放下茶杯,看著景佳,微微點頭:“我們彼此照顧。”
景佳眼眸一沉,白西烈倒是沒多想,笑著道:“景兒放心,萬宗侯是我親手挑選的護衛,這宮中,乃至京城里,都沒有比他武功更為高強的人了。”
景佳:……
她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呆子。
白稚兒偷笑,連忙低頭喝湯。
景佳緩了口氣,又道:“現在稚兒長大,也過了及笄之年,萬宗侯理應注意相處方式,男女授受不親。”
她說這話時,白西烈看見女兒下巴上沾著湯水,他連忙用手去擦。
儼然一副慈愛老父親的模樣。
“你這小花貓,小時候喝湯就愛黏臉,現在還是如此,爹爹給你擦干凈。”
“謝謝爹爹。”
父女倆相處和諧,親情滿滿。
景佳看了白西烈一眼,簡直想要扶額嘆氣。
來之前,說好的讓白西烈跟她一唱一和,詢問清楚豐扶策對白稚兒的打算。
現在白西烈倒好,直接忘記正事了!
豐扶策還看著景佳,仿佛知道她有后話,于是目光靜靜地等待。
景佳沉息。
丈夫靠不住,只有自己上!
她道:“萬宗侯也立下不少功勞了,本宮有意許你田宅和財富,你看上哪一樣,不妨開口,只要不超出原則,本宮和皇帝都會答應你。”
豐扶策卻聽笑了。
他薄眸深邃冷峻,對景佳道:“皇后應該看得出來,我不在乎這些虛名。”
這是自然。
景佳和豐扶策,清楚彼此的身份。
一個魔尊,怎會渴求凡塵的財富與田宅?
這些東西他要多少有多少。
白西烈在旁邊聽了,還不住地笑:“怎麼樣?景兒,我沒說錯吧。”
“萬宗侯就不是貪圖財富的人,這麼多年,我了解他。”
景佳氣得很,在桌子下動了動腿。
白西烈挨了踹,迷茫地看著妻子薄怒的麗眸。
他說錯什麼話了?
忽然!
白西烈想起昨晚,他抱著景佳的時候,她在懷里說的那些叮囑。
原本很重要的,但是當時他全然被她的語氣所吸引,竟將女兒的終身大事拋之腦后!
該死!
白西烈想起來,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沉。
他看向豐扶策:“萬宗侯,朕問你……”
第1434章 對白稚兒,我始終如一
然而。
他剛開口,景佳就輕輕拍桌:“好了,先不說了,吃飯。”
白西烈見狀,知道景佳現在沒心思詢問了。
他感到自責,只能等會再好好哄一哄景佳。
一頓飯,吃的十分平靜。
這是令白稚兒沒想到的。
她還以為爹爹和娘親想了很多為難豐扶策的話呢。
用完膳,她專門陪著白西烈練字。
景佳坐在外面的窗子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品茶。
豐扶策就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她身邊不遠處。
“天道何必害怕,我對白稚兒,只有喜歡,沒有別的復雜算計。”
景佳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抬起長睫,看向內殿。
屏風后,父女倆正在一起練字,有說有笑。
她沒回來之前,白西烈都是這樣教白稚兒練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