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在船篷上的那晚,白稚兒臉頓時紅的像蘋果。
她觸電般的縮回手,老老實實地甕聲:“忽然不想喝了,你們喝酒,我喝花露。”
謝郁見他二人溝通,像是新婚的夫妻一樣,眉眼之間都像是藏著只有他們二人懂得秘密。
一時間,謝郁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面上不表,只“切”了一聲:“我一杯,你兩杯,說出去,別人會說我堂堂炎國皇帝,欺負你這個侯爺。”
謝郁說著,自己加了一個杯子:“你兩杯,我兩杯,很公平。”
豐扶策抱臂看著他:“你要是醉了,沒有人背你回去。”
謝郁哈笑:“笑話,醉字我不知道怎麼寫。”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后……
醉醺醺的謝郁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反觀豐扶策,依舊是一臉冷白,那酒喝下去,他就如同喝水一樣。
白稚兒戳了戳謝郁:“阿郁弟弟?”
謝郁沒有回話。
豐扶策冷道:“他醉了。”
這下謝郁倒是知道反駁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我……我沒醉……”
緊接著他想嘗試站起來,奈何又腿腳發軟,重新倒在桌子上。
白稚兒無奈:“哎,你說你一上來,就喝我們楚國最有名的燒刀子,你不醉誰醉呀。”
“唔,扶策哥哥,只能麻煩你把他背回去了。”
豐扶策擰眉:“這個謝郁……”
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認命地拽住謝郁的胳膊,將他往背上一拽。
今天他們是出來騎馬玩兒的,根本沒有坐馬車。
還好莫言遲的府邸距離西江月不遠,白稚兒決定就這樣走過去。
路上,謝郁還在嘟嘟囔囔:“我沒醉!放我下來走……”
豐扶策冷冷說:“別動彈,不然把你扔下來。”
“你敢……”謝郁說罷,說道:“白稚兒,你一定很想扔下我吧。”
他居然將背著他的人當成了白稚兒?!
豐扶策眼眸一冷,用了不少理智壓制,才沒有真的將謝郁扔下來。
白稚兒走在旁邊,聽到這句話,不知所措地眨眨眼:“你又在胡說了。”
什麼扔下不扔下的,朋友之間,為何要用這樣的詞。
“我知道,你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就是怕我找上你,因為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你怕我這樣的孤家寡人,纏住你……所以,你才不告訴我,你其實是大楚的公主。”
第1498章 能叫阿郁嗎?能嗎?
聽到這里。
白稚兒忍不住反駁:“我可沒有故意隱瞞哦,只不過當時炎國局勢混亂,若是我以別國公主的身份來給你建議,你說不定會覺得我是別有用心呢。”
沒想到,她這麼說,謝郁卻不聽。
他自顧自地說著:“我馬上要走了,臨走前,能聽你喊一聲阿郁嗎?”
豐扶策停下腳步,擰眉回頭看:“你根本沒醉吧?”
然而謝郁卻干嘔起來,白稚兒生怕他吐了,連忙讓豐扶策將他放下來。
正好旁邊有個餛飩攤能供人坐著休息會。
豐扶策將謝郁放在板凳上,他便醉的東倒西歪,無奈之下,豐扶策只能充當椅子,讓謝郁靠著。
畢竟,他又不舍得讓白稚兒去給謝郁依靠。
謝郁又在反復問:“能叫阿郁嗎?能嗎?”
白稚兒無奈失笑:“阿郁,行了吧?”
仿佛這是一個什麼咒語一樣。
她喊了以后,一直說醉話的謝郁就安靜了下來。
他白皙的臉頰上浮著醉酒的紅暈。
白稚兒覺得,此時的謝郁,不像那個炎國的小皇帝,而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年郎。
見他沒反應了,豐扶策道:“帶他回去吧,看他像是沒事了。”
白稚兒點點頭,就見豐扶策像扛麻袋一樣,把謝郁扛在肩頭,冷著臉快步走向莫言遲家。
“扶策哥哥,你這樣會不會讓他不舒服啊?”
“你心疼麼?”
“不是!我是怕他吐在你身上,何況,這個姿勢,也確實不舒服……”白稚兒怕豐扶策吃醋,又想說句大實話。
豐扶策考慮她的感受,到底還是將謝郁重新好好背著了。
到了莫言遲府里,莫言遲一看謝郁喝的爛醉,頓時罵道:“這個臭小子又亂喝酒,在炎國不讓他喝,來了楚國直接不加約束,真是胡鬧!”
“小徒兒,辛苦你了,下次你別管他,就把他扔在大街上,反正好多暗衛都在附近,不會讓他被其他人帶走的。”
白稚兒噗嗤一笑:“那怎麼行,好啦,人我們送到了,師父,我也要回宮咯。”
莫言遲擺擺手:“慢走啊!小徒兒,下次記得再來看為師!”
白稚兒挽著豐扶策的胳膊,一邊告辭一邊離去。
他們走后,莫言遲扛起謝郁的胳膊,把他帶去后院。
“個臭小子,收你為徒以后,你就沒有讓為師省心過,一開始讓你不要和你大師兄起矛盾,你不聽,不讓你爛醉,你又喝這麼多!”
就在這時,謝郁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我沒有醉。”
莫言遲一愣,謝郁已經松開了手,果然筆挺地站直了。
他方才一直閉著眼,這會兒睜開了,莫言遲才確信,他眼中哪有半點醉意?
莫言遲叉腰:“嘿你個臭小子,好端端的裝什麼醉意。”
謝郁卻不理他,想起什麼高興的事,一路哈哈笑著走回房間。
“我跟你說話呢,你干什麼不回答!?”莫言遲惱怒,追在身后:“你眼里還有沒有尊師重道這四個字了!”
謝郁卻只顧著自己開心。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雖然放棄了白稚兒,但不是因為他不喜歡了,而是因為他知道,無法給她同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