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對她真誠。
“我打聽過了,你要維持玲瓏燈的法力,就不敢耽于情愛,因為我血脈為魔,天魔不得相愛,你怕影響玲瓏燈,從而影響三界,對麼?”
白稚兒渾身一怔。
第1524章 我沒有因為任何事為難
她抬起水眸,愣愣的望著豐扶策。
見她如此神情,豐扶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彎腰,與她平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難處,你還怕我沒有應對的辦法麼?”
白稚兒張了張唇:“這是天條規定,自天地鴻蒙以來,就是如此,你再厲害,有什麼辦法能解決?”
豐扶策停頓了一下:“我有辦法,你無需操心。我只要你與我在一起,其余的,有我來考慮怎麼辦。”
白稚兒眼神黯了黯。
他能怎麼辦?以豐扶策的性格,當然是瞞著她,去賭那萬分之一成神的可能。
白稚兒提前在天書上查過。
魔族要想化神,除了有高超的法力以外,還要有極強的元神。
否則,在化神的過程中,就會因為魔氣和神法不相容的緣故,化為灰燼。
從古至今,多少魔族中人想要成神,都付出了鮮活的生命。
不管他們從前多麼強大,如何制霸一方,在成神的資格面前,似乎妖魔這種存在,總是更為艱難。
白稚兒語氣故作冷淡:“我沒有因為任何事為難。”
豐扶策擰眉。
他剛才分明說對了,為何這麼快,她的態度又變了?
“白稚兒——”豐扶策直接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兩人幾乎貼著而站。
就在這時,洞外遠處,傳來福牛的叫聲。
白稚兒豁然抽回手:“它又出現了!”
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她不顧外面大雨瓢潑,立刻沖了出去。
豐扶策無奈嘆息,只能跟在她身后,先幫她解決福牛的事情。
白稚兒順著聲音走過去,越靠近,福牛的聲音越大,從而聽出幾分焦急。
當她走到福牛附近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福牛深陷沼澤。
沼澤中,無數雙慘白的斷手,正抓著它下墜。
它拼命掙扎,發出“哞哞”的聲音,可不僅什麼法力都使不出來,反而越來越被拖著下陷。
豐扶策在白稚兒身邊道:“彩云山的沼澤,匯聚了過路亡者的怨念,它恐怕掙脫不掉。”
白稚兒抿唇:“應該是剛剛我們的出現,讓這頭福牛慌不擇路,踏入了沼澤里。”
說著,她環顧四周。
“你想救它出來?”
“對,我要把它帶回天庭。”白稚兒說罷,飛掠至上空,她袖中的白色仙帛忽而飛出,緊緊纏繞住了福牛身上。
隨后,她猛然抬袖,使用法力拉拽。
可沒想到,這些怨氣凜然的斷手,竟然死死抓住了福牛的腿腳。
把它撕扯的疼痛,福牛哀嚎陣陣。
連白稚兒都被拽的下落了兩寸。
她連忙穩住身形,念動法訣。
大雨中,豐扶策仰眸,看著白稚兒身影單薄。
終究,他無法說服自己不管白稚兒的事,豐扶策沉息:“你讓開,我來。”
說著,他如履平地一般,徑直走入沼澤中。
哪怕是大羅金仙來了這樣的地方,一不小心都會泥足深陷。
而豐扶策踏入,那些沾滿怨氣的斷手,卻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洪水猛獸,接二連三地縮回了沼澤深處。
第1525章 懷孕的福牛
豐扶策就那樣踩在沼澤之上,拉著福牛的一只角,把它從深陷的泥地里拔了出來。
福牛剛上了岸,就筋疲力盡地前蹄屈膝,倒在了地上。
它鼻孔喘著粗氣,黑色的目瞳一直望著豐扶策。
白稚兒落下來,發現福牛的后腿被刮出了三道鋒利的傷口,正在流血。
她伸手撫摸,福牛卻“哞”的一聲短促叫喊,似乎不愿意白稚兒觸碰它。
“你到底在抗拒什麼呢?我又不會傷害你。”白稚兒說罷。
她手掌中,流淌出溫和的法力,將福牛徐徐包圍。
然而,這種能治愈任何生物的能力,卻讓福牛感到痛苦地翻滾起來。
白稚兒急忙收了法力。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訝。
按理說,不會這樣的。福牛受了傷,她為它療愈,可為何它身體里的氣息混亂沖撞,根本不愿接受她的神法?
豐扶策上前一步,擰眉冷眸看了半晌。
“這頭牛懷有身孕了。”
他說完,白稚兒大驚。
她連忙伸手去用法力窺探。
果不其然,福牛喘息不止的腹部內,正有一個跳動的光團。
看清楚光團的顏色,白稚兒愣了愣:“它懷了一頭妖牛的孩子。”
怪不得福牛不愿意回到天庭,原來它開了智,竟也生出幾分情感來,或許是在彩云山,又或許是在別的地方,認識了它所愛的同類。
如果把它帶回去,福牛肚子里的小牛犢就活不成了。
九重天不會接受任何一個混亂的血脈。
就像魔族不能位列仙班一樣。
見白稚兒陷入沉吟為難,豐扶策主動伸手,用魔氣治愈了福牛身上的傷。
相比神法,福牛并不排斥魔氣。
它被治愈以后,終于能站起來了,朝豐扶策主動靠近,用頭輕輕地拱了拱他的手掌,表達感謝。
白稚兒心頭一軟,忍不住想要撫摸它的犄角。
然而,福牛卻警惕地后退一步。
它大概很害怕白稚兒將它抓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