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算盤打得啪啪響,蹦了褚寧一臉算珠子,她冷哼一聲,“我爹娘有我們姐妹就夠了,不用過繼什麼嗣子嗣孫。”
她有培養四郎的想法,可不是為了過繼,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竟以為她要給便宜爹過繼個兒子。
褚寧不由得看了褚守禮一眼,就見他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瞧秦氏,竟好象有些意動。
褚寧……
罷了,這事他們夫妻自個拿主意,她是不會管的。
不過有一條,若真要過繼,絕不能從這幾房里挑,族里那麼多孩子呢,怎麼著還選不出一個中意的嗎。
“大嫂,你這是為了討好寧丫頭,可真豁得出去,不過寶柱是你孫子,可不是你兒子,你就是做奶的,也不能越過人家娘去……”
白氏急吼吼的去扯小陳氏,“侄媳婦,孩子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又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怎麼能由著你婆婆說送人就送人,你說是不是?”
小陳氏眼神閃爍著默不作聲。
“我們長房的事要你管!”
“當我愿意管呢,誰叫你先找事的?人家寧丫頭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跟腚上著火了是的上竄下跳的……”
孔氏和白氏跟兩只烏眼雞是的,吵得不可開交,褚寧不勝其煩,氣得飯也不吃了就要走人,誰知孔氏見她要走,當即就急了。
她原本就正跟人吵著,情緒還很激動,又加上心急,說話就有些沖,也沒怎麼過腦子,“你不能走!今兒不把寶柱這事定下來,你就哪里也不能去。”
褚寧哪里會受她這份氣,當即就冷聲懟了回去,“你這是把別人當傻子呢,就你那傻孫子,快一生日了還不會哭不會笑的,明顯就是不正常,還想過繼給我爹,讓我們給你養著。
盤算得挺好啊,不光把這包袱甩出去,還能占便宜討好處,好事全都是你的。
呵,長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是個什麼德性,也敢算計到我頭上來。”
聽他這麼說,孔氏都懵了,“你胡說什麼?你說誰是傻子呢,我孫子好好的……”
想到褚寧說的那句:快一生日了還不會哭不會笑,她猛得看向小陳氏,就見她把頭都要垂到胸口上去了,孔氏腦子嗡一下,直覺得天眩地轉,暈頭轉向。
“不可能!不可能,寶柱他怎麼會是傻子?”
孔氏急火攻心,兩眼一黑就往后倒去,嘴里還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娘!”
褚婉婷驚叫,“娘,你怎麼了?”
尖利的叫聲登時驚醒了褚大郎,他瘋一樣朝著小陳氏撲了過去,“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寶柱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他是白天玩累了,晚上才不哭不鬧的嗎?
你不是說他很乖,從不吵人的嗎?
啊?!
到底怎麼回事?
你說啊!”
小陳氏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兒子,倔強的說道,“你別聽那死丫頭胡說,寶柱就是開竅晚才不哭不笑的,他一點也不傻,拉在褲子里還知道哼哼……”
“啪!”
褚大郎揚手給她一巴掌,“你個蠢貨!孩子不對勁,怎麼不早說!”
褚平貴、老陳氏、褚守仁以及其他人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得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
褚家長曾孫竟是個傻子?
第87章
怕傳出什麼流言蠻語,褚大郎沒有請章郎中給寶柱看診,而是跟方老秀才請了一日假,親自帶著兒子去了縣城。
這麼做除了避免被村里人說三道四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覺得縣城的大夫醫術比章大夫醫術高,孩子治愈的機會大。
然而,他帶著孩子走遍了縣城所有的醫館,得出來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褚大郎徹底死了心,他把孩子往小陳氏懷中一塞,就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小陳氏抱著孩子哭哭啼啼的去追,“大郎,大郎,你不能把我們娘倆扔在這里啊。”
由于跑得急,她沒有注意腳下,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到了,她身子一歪就往前撲去,嚇得她腦子都宕機了,只知道扯著嗓子尖叫,卻憑著母親的本能,在摔倒的那一刻,用胳膊肘給懷中的孩子撐起了一方小天地。
這一下摔的著實狠,哪怕襖子厚實,胳膊肘處也被凍硬的地面給磨破了,擦傷處鮮血呼呼往外流,直疼得她臉都扭曲了,卻是顧不上察看傷處,“兒子、兒子,你沒事吧?娘有沒有壓到你啊?你疼不疼啊?
兒子,你跟娘說啊,疼不疼啊?
你說話啊!
嗚嗚——”
小陳氏抱著目光呆滯的兒子嚎啕大哭,“兒子,兒子,你別嚇唬娘啊……”
天黑了,也不見褚大郎一家三口的影子,直把孔氏急得兩眼噴火,“不是說天黑前就回來的嗎,這都大半夜了,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
褚婉婷煩躁的扯著半舊的帕子,不耐地道,“娘,你能不能別再走了?看的我頭都暈了。”
孔氏氣呼呼的坐下了,結果剛坐下,她又站了起來,屁股跟長尖一樣,根本坐不住。
“你們一個個的倒是不著急,合著孩子跟你們都沒關系呢。”
三郎已經睡下了,你們里顯然不抱括他,剩下的就只有褚守仁和褚婉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