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明顯的事,老三怎麼都瞧不出來,要不說他沒用呢,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被個丫頭牽著鼻子走,出息。
罷了,他要走就走吧,不吃點苦怎麼知道家里好,只有自己在外面撞得頭破血流了,才會明白自己有多蠢。
等著吧,他就瞪大了眼睛等著,看看他能在外面待多久。
褚平貴比相信自己還相信褚大郎,堅定又執著的認定了,褚大郎一定會帶著老褚家飛黃騰達,帶著他們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他孫子可是狀元之才呢,不然方老秀才能花那麼多銀子培養他嗎。
所以別看他現在還只是個童生,但以后他肯定是要做官的,先前不過是運氣不濟,才沒考中秀才罷了,現在寶柱也走了,沒有傻氣擋著他氣運了,肯定會一飛沖天的。
好象是為了印證褚平貴的這種歪論,褚大郎這次院試真的中了秀才,好懸沒把他給樂瘋了。
激動之余,他就有些得意起來,老三那東西這下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哼,當初非要鬧得那麼僵,說什麼也不聽,現在看你有什麼臉求著回來。
褚平貴不知道褚守禮一家搬去了哪里,不過他相信褚大郎考中了秀才,這樣的大事方家人一定會將消息傳到他耳朵里,所以他什麼也不做,就老神在在的等著。
等著褚守禮乖乖回去給他賠罪,然后再跟他哭求留下,求他大發慈悲,讓他們一家再做老褚家的三房。
想到那樣的場景,褚平貴就覺得特別解恨,個不孝的玩意,為著一點小事就敢跟爹娘使脾氣,這次不叫你好好吃點苦頭,還真當老子壓不住你了。
抱著這種想法,褚平貴整日擺出一副老太爺的架式,老神在在的等著褚守禮去求他。
然而他等啊等啊,等到花兒都謝了,褚守禮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他就有些著急。
然后在知道褚守禮居然在城里安家置業時,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他不能再等了。
于是,他來了。
害怕褚寧會說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他都沒敢讓族長褚平霖出面,更是怕激化矛盾,硬是把上竄下跳的褚守仁、褚守義他們給按下了。
七個子女里,他認為褚云秋最是能說會道,所以就特意讓她帶著葛家兄弟陪同他們一起來了。
虧有他們,不然就他們兩個老家伙,是絕對找不到家門的。
就是找到家門他們也不敢進。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眼中最沒出息的兒子,真的在縣城安家置業了,置辦的還是這麼好的宅子。
這簡直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不過卻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那就是褚守禮一家必須回去,乖乖的做他們老褚家三房。
不過當著方盛宇的面,有些話褚平貴不好說,便拿利益說事,“……有大郎這個秀才老爺在,你賺再多的銀子,也沒人敢打主意,還有,你若是置辦田產,還可以放到大郎名下,那樣就不用再交稅了……”
聽了這話秦氏很是心動,她早就想做個體面又清閑的地主了,耐何褚寧不出銀子,而褚守禮又固執,說什麼也不肯問閨女要銀子,所以她這個想法就一直沒有實現。
現在褚守禮自個賺銀子了,她當然想著置辦上幾畝地,以后光等著收租子了。
所以聽到能減稅賦,她能不心動才怪,那可是銀子啊,誰會不上心。
“……相公,要不……”
秦氏話沒說完,褚寧就沒好氣的打斷了她,“要不什麼要不?你還想回到這老虔婆手底下,讓她繼續磋磨你啊,有沒有點出息?”
聽她這麼說,秦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段時間過得太舒心了,竟差點忘了以前那暗無天日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了。
聽褚寧叫她老虔婆,老陳氏一怒之下又想罵人,不過在對上褚寧那雙淡漠的眼睛時,立時就慫了。
秦氏出口勸褚守禮,這讓褚平貴和褚云秋很是驚喜,覺得事情馬上就要成了,沒成想褚寧一句話,就讓她變了臉,兩人又氣又急,又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拿好話哄她。
說什麼以后再也不會讓他們這房吃虧什麼的,還許了許多好處,道是將來褚大郎做了官,她也水漲船高成了官家小姐,然后還暗示道,有了這層身份,就可以嫁入高門了,而且婆家還不敢輕視,巴啦巴啦的,說了一大通。
言而簡之,總結一下,那就是回去有說不完的好處,比他們自個在外面闖蕩強。
褚寧是瞧著小灰灰還挺愛戲的,便由著他們在這里大放撅詞,現在見小灰灰都聽不下去了,這才漫不經心的掏了掏耳朵,冷笑道,“說完了?說完了你們可以滾了。”
見她軟硬不吃,還如此蠻橫,褚云秋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你這丫頭怎麼、怎麼這麼犟呢……”
褚寧冷聲道,“我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說完她不再理會褚云秋,直接對上首的褚平貴說道,“您老也別在這里說那些好聽的了,真當我們傻啊,好不容易跳出火坑,再回去給你們當牛做馬,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