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踏出門檻的右腳又收了回來,“有寧寧跟咱們一塊,小灰灰就留在家里陪著幾個小的吧?”
褚守禮點頭,“行,就讓小灰灰在家里陪著她們吧,不然還真不放心。”
看他們有商有量的,一會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褚寧什麼也沒說,默默轉身往外走。
“寧寧,你做什麼去,咱們該走了。”
“我去拿槍和弓箭。”
“噢噢,那你快點。”
曲樹春的心情跟褚守禮夫婦一樣,都是歸心似箭,不過他家在山里,離得比較遠,總不好繞路先去他家,所以他再急也只能等。
褚守禮按照路程遠近來安排,最先去的是秦家。
秦三郎和秦四郎跟在馬車后面跑了一路,結果發現馬車是去他們家的,直把兩人給驚呆了,“爺!奶!有馬車來了!有馬車來了!”
老秦頭和老沈氏坐在炕頭上沒動。
這個時節,方老太爺常常四處查看莊稼,大約是今日輪到他們村了,所以有馬車進村,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爺!爺!爺!”
秦三郎跑得急被門檻絆了腳,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疼得他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卻是顧不上哭,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嘶拉嘶拉地說道,“馬車來咱們家了!爺!馬車停在咱們家門口呢,你快去看看呀!”
老秦頭一怔,不敢置信的問了句,“你說啥?”
“馬車、馬車停在咱們家門口啦!”
老秦頭與老沈氏互相看了一眼,下一息兩人就蹦了起來。
第164章
老秦頭和老沈氏著急忙慌的穿上鞋子,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剛走出上房,就看到褚守禮和曲樹春抬著一麻袋東西進了院子。
老秦頭登時站著不動了,不過一顆心卻激動地撲騰撲騰跳起來。
老沈氏沒有他那個定力,看見東西就跟蚊子見了血是的,不由自主地就撲了上去,“這是糧食嗎,是糧食嗎?”
褚守禮和曲樹春剛要叫人,現在被她這麼一問,就頓了下,沒有及時回答,老沈氏急不可耐,“到底是什麼呀,你們說呀。”
“噢,是糧食、是糧食。”
反應過來,禇守禮忙道,“聽說去年咱們這里遭了土匪打劫,大家損失……”
“快!把東西抬我屋里去,快點,別讓人瞧見。”
秦氏和褚寧走進時,正好聽到這句,褚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老秦頭原本還想端著的,結果被老沈氏這麼一弄,心思白費了,他就有些不高興,又瞧見褚寧這個表情,對老沈氏就更不滿了。
“說的什麼話!也不怕女婿笑話。”
斥了老沈氏一句,他又使了個眼色,“女婿和外甥來了,還不去燒水泡茶。”
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老沈氏對老秦頭還是了解的,一個眼神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目光不舍得在麻袋上轉了一圈,正要去地里喊兒子兒媳,轉頭卻又瞧見了秦氏手上的包袱,老沈氏眼睛一亮,猛得就撲了上去,“還算你有良心,知道回來看看我們這兩老東西還活著沒。”
秦氏火熱的心,頓時就淡了下去。
老秦頭眼睜睜的看著閨女的笑臉沒了,不由大怒,“還不去燒水!”
正翻看東西的老沈氏動作一頓,僵硬的說道,“知道了,這就去。”
老秦頭笑著把褚守禮幾人迎進屋后,轉頭對秦三郎道,“去,把趴在門口的那些小子都趕走。”
“誒,知道了。”
秦三郎興沖沖地跑出去趕人,秦四郎卻是站著沒動,“爺,我餓了。”
老秦頭臉色一沉,“餓了就去喝水。”
秦四郎不高興,“喝水又不頂飽。”
老秦頭手一揚,他嚇得刺溜一下跑了。
爺太壞了,二姑夫拿來那麼多糧食,都不給他吃,他要找爹去。
終于打發了兩個小鬼頭,老秦頭摸了把臉,掛在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踏進屋子,“聽說你們搬去了縣城,我這心里一直惦記著,也不知道你們在外面過得好不好,現在看你們過得好好的,我也終于能放心了。”
褚守禮忙表示是他的不是,到了縣城后一直忙著生計,也沒顧得上回來看看,“……本來想過年回來,給您和娘拜年的,沒成想城門關閉,不讓出入,這不是就沒能回來。”
聽著他的解釋,老秦頭很是大度的道,“只要你有這份心,拜不拜年都一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打量著幾人,見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不由得目光微閃,“對了,樹春怎麼跟你一起來了?你們在路上遇到的?”
“噢,樹春一直跟著我做事……”
褚守禮是個老實的,說話從來不藏著掖著,老秦頭又是他的岳父,自然更是有問必答了,當下就把遇到曲樹春的事細細跟老秦頭說了起來。
其實在曲樹春與褚守禮一同進入院子時,老秦頭就隱隱猜到了,現在一問,果然如此,“嗯嗯,好,這樣好,親戚之間就是要互相照應。”
聞言,褚寧輕挑了挑眉,“爹,我們該走了。”
老秦頭一驚,“走?怎麼剛來就要走?”
褚守禮解釋道,“我們從城里過來,是先到岳父這里的,還沒有回家,樹春家里也得去趟,不然這孩子也是揪著心,不安穩。”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晚上還要回城,時間有些趕,我們就不多坐了,現在就走,岳父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