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家里的農活,也幾乎以他為主,不管是夏忙,還是秋忙,他都會累掉一層皮……
想到過往,褚守禮心里有些堵。
若是重來一次,他大概是受不了那些苦了。
壓下紛亂的思緒,褚守禮說道,“……我自問是能對得起爹娘的……”
老陳氏吼道,“那都是為人子該做的!老娘給你一條命,讓你做什麼都應該!”
褚寧翻了個白眼,“爹,這老虔婆是想給你洗腦呢,別聽她的。”
褚守禮也知道跟老陳氏沒法講道理,聽了閨女這話,便點點頭,沉聲說道,“好,咱們回去。”
見狀,褚平貴急了,“老三!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脫離褚氏!”
褚寧都被氣笑了,“你以為你是誰,還沒有你的同意,你的意見很重要嗎?”
他們就是回來說一聲而已,還當是尋問他們意見吶,真是好笑。
再說了,就褚家這樣的小家族,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他們有那玩意嗎,能跟他們打聲招呼,已經是瞧得起他們了,還想怎麼樣。
褚寧剛才說走,小灰灰也趕忙跟上去,就沒有再盯著老陳氏,這下她可自由了,往地上一躺,就開始撒潑,“不活了,我不活了,生了這麼個不孝玩意,我是沒有臉見褚家列祖列宗了!”
聽她提到褚家列祖列宗,褚守禮眼底露出一絲掙扎,他、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褚寧見狀,不由暗暗嘆氣,“爹,你怎麼還沒看明白,她這麼說不過是想拿捏你,真要是想著褚家列祖列宗,她就不會對親曾孫不管不問了。”
褚守禮心頭一凜。
七月的天里,他楞是感覺陣陣寒意浸體。
褚大郎弒子的事,褚寧沒有明說,褚守禮就算有些猜測,也一直自欺欺人的不敢相信,而褚寧也沒有挑明。
不過在上次遇到褚大郎后,褚寧就和方盛宇查了查他的底細,知道他現在攀上了季家,還巴結上了劉常玉,為了防止他背后搞小動作,褚寧便把他做得那些惡事,都跟褚守禮說了。
也因此,褚守禮更加堅定了脫離褚氏一族的想法。
現在聽褚寧再次提起這件事,褚守禮混沌的大腦立時清明起來,“爹,娘,你們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吧,我、我走了。”
老陳氏氣瘋了,“好啊,好啊,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是吧,那你把命留下!”
褚平貴大約也是氣到失去了理智,“生養之恩大于天!你想要走,那就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聽了這話,褚守仁也立時支楞了起來,“對,想離開褚家可以,你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吧。”
褚守禮呆呆的看著褚平貴,心底一片冰冷,“爹,你就這麼恨不得我死嗎?”
見他又被別人牽著情緒走,褚寧很無奈,“爹,你不想想,憑他們哪會說什麼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的話,這里面定又是褚大郎的手筆,你可別上當啊。”
褚守禮如醒醐灌鼎,頓時心里明亮起來,他深深地看了褚平貴一眼,轉頭對褚寧說道,“閨女,咱們走吧。”
眼瞧著他的心理防線都快要崩了,結果褚寧一句話,他又心硬起來,褚平貴都快要氣死了,“褚守禮!你要真敢跟老子斷絕關系,老子吊死在你家門前!”
褚寧冷哼,“得了吧,少拿這一套唬人了,就你這樣的,比誰都怕死,裝什麼裝。”
大約是褚平貴不夠氣,接著她又道,“也別用告官那套來嚇人,我還真不怕,大不了上了公堂,咱們就把老褚家這些事掰扯掰扯就是了,反正丟人大家一起丟,就是不知道你那大孫子,樂不樂意。”
見她又拿褚大郎威脅,褚平貴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褚守仁也有些慌亂,“爹?”
千萬不能讓這死丫頭壞了大郎的名聲啊,不然他就沒法做官了。
躺在地上亂撲騰的老陳氏,聽到褚寧提褚大郎,急得都顧不上撒潑了,“你個死丫頭,要是敢壞了大郎的前程,看我不撕了你!”
被威脅了,褚寧非但不怕,反而還樂了,“看來褚大郎做的好事,你們都知道呀,哈哈,我還當你們不知道呢……”
說著,她笑容一收,冷冷的道,“知道了,就更應該明白要夾著尾巴小心做人,不然惹急了我,我讓你們永世都抬不起頭來。”
褚平貴心里明鏡是的,有這個把柄在,他就是拿命威脅也不管用,可他不甘心啊,“老三,你非要跟我們劃清界線也不是不行……”
老陳氏尖著嗓子叫,“老頭子!”
“閉嘴!”
褚平貴怒吼一聲,喝退老陳氏,他再次看向背著他的褚守禮,“兩千兩銀子!只要你拿出兩千兩銀子,再保證永遠不把大郎的事說出去,你、你就可以離開褚氏了。”
銀子?
老陳氏激動的跳起來,“不行,兩千兩太少了,他一條命怎麼著也值五千、不對,怎麼也值一萬兩,對,一萬兩,給老娘一萬兩,你想死哪死哪,老娘才不管你。”
褚寧撲哧笑了。
“好大的口氣呀,張口就是一萬兩,你知道一萬兩是多少嗎?”
老陳氏跳腳,“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一萬兩,沒有一萬兩,你們休想離開這里。”
褚守禮猛得轉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老陳氏,“娘這是非要逼死我嗎?”
見他眼底全是紅血絲,褚寧不禁有些懊悔,跟這些人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看把爹給氣的,別再給氣出個好歹來,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