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淡淡道:“果真如此,奶奶可以去世子爺面前告我,爺罰下來,我擔著就是。”
“世子爺世子爺,口口聲聲世子爺,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王妃?”
廖王妃沉聲呵斥,心里卻在暗自掂量:若是就此發落了辛念,能否安撫住兒子?想來他即便不滿,也不能對自己這個親娘如何。
一念及此,眼中兇光一閃,正要發難,便見辛念忽然跪在地上,一手指天道:“日月昭昭,我受世子爺委托,一心只要查出此事原委,沒有半分私心。王妃和奶奶若不信我,為何不先看看從她們住處都搜了什麼東西出來?果然是我冤枉了她們,妾身甘愿領罰。”
“我不聽你狡辯……”
廖王妃一語未完,忽聽外面一疊聲地嚷起來:“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您怎麼過來了?太妃娘娘……”
第二十七章: 證據在此
別說廖王妃和廖氏,就連辛念都大吃了一驚:此事發展到現在,各方反應都在她意料之中,甚至廖王妃一定會發落她,她也有心理準備。
皮肉之苦不算什麼,果真挨了打,她便可以在顧長亭面前賣慘,為以后做好鋪墊。
總之,既然得了這個機會,她是一定要把方方面面都利用到,榨取所有價值,付出越大,收獲也會越大。
然而她唯獨沒料到:一向在壽寧宮頤養天年的太妃,竟然摻和了進來。
太妃明擺著是來對付廖王妃的,若是針對自己,廖王妃一個就足夠,用不著她老人家親自出馬。
一瞬間,辛念心思電轉,她想起王妃和皇后太后同是廖氏一族,那太妃看這個兒媳只怕也不會很順眼,只是廖家勢大,平時太妃也不得不隱忍,但若有個由頭,想來她老人家應該不介意趁機敲打一下王妃。
就琢磨這麼一會兒工夫,廖王妃等人早都迎了出去。辛念剛要起身,但想了想,又將抬起的身子重新縮回去,靜靜避到一旁,仍舊跪在那里。
果然,太妃一進門,便看著她驚訝道:“這是怎麼說?我還說到了你的地盤,你竟不出門迎我?原來是跪在這里。怎麼了這是?還有院子里那些奴才,我不過閑來無事,想著活動活動筋骨,順便來看看兩個孩子,不成想你這里竟如此熱鬧。”
這便是睜眼說瞎話了,太妃要看孩子,哪用得著親自過來?隨便派個人吩咐一聲,即刻便領過去了。
只是誰敢拆穿?廖王妃垂著頭,好容易才將眼中惱怒壓下去,恢復平靜面容,然后她就聽辛念沉聲道:“回太妃的話,妾身惹了王妃和奶奶生氣,所以跪下請罪,沒有吩咐,不敢起身,還望太妃娘娘恕罪。”
廖王妃:……
廖氏:……
太妃便看向廖王妃,淡淡道:“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動輒便要罰跪。這會子我來了,王妃便通融一下,叫她起來如何?果真罪不可赦,我也容不得她放肆。”
廖王妃一張臉漲得通紅,連忙垂頭道:“太妃說哪里話?我也是氣頭上說了她兩句,沒想到這孩子如此實誠,竟就一直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惡婆婆呢。”
太妃微微一笑,由身邊秦氏扶著她來到主位坐下,然后不經意般瞟了廖氏一眼,淡淡道:“辛將軍雖是晚節不保,但辛氏一門的家風向來嚴謹,這孩子實誠又不是一天兩天,王妃才知道麼?”
“確實有點意外。”
王妃咬碎牙也只能和血吞,來到太妃對面坐下。
她知道今天的事已經失控,說不得自己還要被太妃和辛氏聯手打臉,那可就有些難堪了。
一念及此,便沉沉看了秦氏一眼,卻見她在太妃身邊站著,目光看向辛念,滿是關切之色。
果然是她作妖。王妃面色一沉,接著就聽太妃納悶道:“這院子里是做什麼?怎麼跪了許多奴才?”
大佬親自開口給你機會辯解,這不得趕緊把握住?于是辛念立刻上前,將事情詳說了一遍。
只聽太妃沉吟道:“原來如此。唉!常聽說別的勛貴府中,因為主子寬仁待下,不成想縱容得奴才們勢大。你們可莫要小看了這些,以為奴才能翻起什麼浪花?卻不知這口舌是非還在其次,最可恨的,便是賭錢吃酒粗心大意,各處都出了紕漏,埋下隱患,不知何時便會釀成大禍。更有甚者,那些得勢的奴才再得寸進尺,偷盜東西,欺凌主子,也都是有的。若不及時將這股歪風剎住,誰知將來還會出什麼事?今天是條毒蛇,保不齊明兒就能放進賊人來。”
太妃這樣說,誰敢反駁?王妃也只有唯唯應諾的份兒。
這時便聽辛念說道:“稟告太妃,王妃娘娘,妾身也是因為慮到這些,所以詢問時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方知這些奴才地位卑下,卻是劣跡斑斑,這才命人搜了她們住處。”
說到這里,便回頭吩咐杏花道:“讓人將搜到的東西都拿上來。”
“是。”
杏花答應一聲,一揮手,很快就有幾個婆子抬著兩個大木盒進來。
太妃等人看過去,只見這兩個木盒里共分成三十多個格子,每個格子都裝著幾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