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搖頭道:“沒有什麼,夫人怎麼了?忽然這樣問。”
秦氏又仔細想了會兒,方搖頭道:“許是我多心了,如今年紀漸長,月事不舒服也正常。不然廚房那邊,也沒給我單獨做什麼特別的東西,不該是吃食的事。”
“是啊,何況現在廚房是辛姨娘管著。”荔枝對辛念還是比較信任的,并不覺著會有什麼問題。
秦氏也是這樣認為,再說癥狀也消失了,她便將此時拋去腦后,不再多想。
且說辛念,帶著丫丫回到清涼院,兄妹相見,格外親熱,嘰嘰咯咯地歡笑著抱在一起。
辛念含笑看著這一幕,又見六仔拿出一個小箱子,對丫丫說道:“這次去京郊大營,見識了許多新奇有趣的東西,我還給妹妹帶了禮物呢。”
說完將箱子打開,只見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六仔一件件拿出來,如數家珍般道:“看看,這是從街上買的風鈴;這是在街上買的阿福娃娃;這是從街上買的面具,我的是個猴兒,這個蝴蝶的給妹妹……”
辛念聽得直笑,和春雨杏花道:“聽聽,我們六仔真是長大了,出門一趟,給妹妹帶了這麼多東西。”
六仔聽到母親夸獎,小臉上滿是驕傲,將小胸脯一挺,又從箱子里拿出一個花環,遞給丫丫道:“這是我自己編的,京郊大營那邊好多野花,比咱們府里加起來都多,各種顏色都有,可漂亮了。我想起從前春雨姑姑教我和妹妹編過花環,試了幾次,前面那些不好看的都給爹爹戴了,剩下這個最好的,我特意帶回來給妹妹。”
辛念春雨杏花:……
顧長亭也太慘了吧。
辛念看著那個其實編得不怎麼樣的花環,實在想不出那些不好的會是什麼樣兒?被她兒子戴在他爹頭上,又會是什麼樣兒?偏偏這算兒子的“孝心”,可憐的世子爺估計當時臉都黑了吧。
一邊笑一邊腦補,辛念笑得更大聲,接下來六仔又拿出一個蟈蟈籠子,里面還有一只翠綠蟈蟈,也是他親自抓的。
丫丫被這些眼花繚亂的禮物驚呆了眼,連口水都快流出來。等六仔把所有禮物都展示一遍,她便抱著那個箱子不肯撒手了。
“好了,快歇歇吧,看把你倆熱得。”
辛念拿出手絹給兩個孩子擦汗,拉著他們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含笑道:“快和娘親說說,六仔這次出去,有沒有什麼好玩有趣的事?”
🔒第六十五章:誰也別想跑
“看了好多伯伯叔叔比武,我想下場,可是爹爹不讓,不過連皇叔爺也夸我馬步蹲得扎實,我說我才練了不到一個月,皇叔爺還說我很有練武的天分呢。”
“嗯,很好。”
辛念對皇帝可沒什麼好印象,不是他被人挑唆起了疑心,自己父親也不會含冤而死。
“爹爹還帶我去學游水了。”
六仔忽然提高聲音,小手一個勁兒比劃著,顯得十分興奮:“京郊那邊有一條大河,河里好多魚,爹爹帶我和二哥去捉魚,還教我們游水,二哥不如我,我學一天就學會狗刨了,二哥還是只能在河邊撲騰。”
辛念:……
“噗”的一聲,是春雨忍不住笑出聲,她看著六仔道:“狗刨算什麼本事?六少爺下次再跟著爺出去,把憋氣潛水的功夫學了,那才厲害呢。”
辛念瞪了春雨一眼:“你當我們都和你一樣,從小在水邊長大,跟個浪里白條似的。六仔才多大?能學會狗刨就已經不錯了,沒聽他說,晨哥兒還只能在水邊撲騰嗎?”
“是是是。”
春雨連連點頭,忽聽院門外傳來一個清朗聲音:“都在說什麼呢?老遠就聽見你們笑得歡暢,別不是說我的壞話吧?”
下一刻,穿著一身輕薄月白色長衫的顧長亭搖著扇子走進來,辛念抬頭看去,見這廝當真是唇紅齒白,豐神如玉,好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
“喲!這是從哪兒來的一位神仙郎君?我還以為你剛回來,定是一身風塵呢,不成想這樣清爽干凈,看來是有人幫忙洗塵過了,倒省了我一頓飯。”
“想得美,洗塵省去,接風你總得管吧。”
顧長亭伸手彈了下辛念鼻尖,卻見她盯著自己頭頂,因摸摸道:“怎麼?你喜歡這根簪子?這不過是根平常玉簪,我剛洗了頭,披散著去水分,才拿這簪子挽了兩道,你要喜歡,我另送你幾根好的。”
“誰看你簪子了?我是想問問,六仔給你編的花環呢?難得兒子如此孝敬,你怎麼不戴上給我們顯擺顯擺?”
顧長亭嘴角抽搐兩下,狠狠瞪了辛念一眼,咬牙道:“那花環早就枯了,我難道戴一頂草帽來給你們顯擺?”
“這有什麼?府里花園也多得是野花,我讓六仔回頭再編一個,想來爺這種瀟灑風流的人物,配上兒子的花環定是芝蘭玉樹一般,也讓我們飽飽眼福。”
顧長亭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吹胡子瞪眼的盯著辛念,忽然似是想到什麼,面色倏然一轉,竟是笑得和煦起來,點頭道:“好啊好啊,我怎麼忘了這茬兒?就讓六仔去花園多采一些野花,和他妹妹一起,給咱們倆一人編一個,到時候我戴你也戴,誰也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