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姨娘笑道:“你果然是個水晶玻璃的心肝,什麼事都瞞不過。我聽說姑奶奶那邊原本不理姚娘子了,這幾天她卻上趕著過去請安,著實親熱,也不知許諾了什麼,姑奶奶許是又有了底氣,越發囂張。奶奶這邊,秋姨娘每天進進出出,聽說也是出了不少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如愿以償
“竟是她們兩個攛掇的?”辛念納悶:“為什麼?姚娘子不在王爺身上用力,怎麼跑偏到重新討好顧云賢去了?秋姨娘這陣子我都快忘了她,怎麼忽然又蹦跶出來?”
秦姨娘沉吟道:“許是姚娘子到現在也沒留住王爺過夜,所以才會回頭找姑奶奶幫忙,她自然是想要及早將奶奶打下去的,也能看出目前局面對姑奶奶不利。果然,姑奶奶不就被挑撥起來?至于秋姨娘,奶奶的日子難過,她肯定就更難過了,何況這些日子也沒什麼能出頭的地方,大概為了證明自己還有用,才會給奶奶出謀劃策吧。“
辛念點點頭道:“有理。只是總覺著有些怪異……”
不等說完,忽見顧長亭從院門外大踏步走進來,面色陰沉如水,全沒有素日里寫意風流的瀟灑模樣。
三人忙都起身,辛念上前納悶道:“這是怎麼了?從哪里惹了一肚子氣回來?”
話音落,只聽顧長亭冷哼一聲,淡淡道:“先別說了,且倒杯茶我來喝。”
古姨娘和秦姨娘便明白了,忙都告退。這里顧長亭坐在椅子上捧著茶杯,出了半日的神,忽地苦笑一聲,喃喃道:“念念,我終于如愿以償了,或者說,太子哥哥終于如愿以償了。”
辛念心里猛地一跳,忙問道:“怎麼了?”
“今日太子哥哥設宴,款待的都是鐵桿太子黨,你可知席間他將誰鄭重介紹給我們?”
辛念一愣,旋即一個名字出現在腦海中,她脫口而出道:“譚鋒?”
“沒錯,就是這廝。”顧長亭咬牙道:“太子哥哥還要我們冰釋前嫌,呵呵!當我不知麼?這不過是在故意激怒我,只要我怒了,便是一個為了女子不顧兄弟和大局的小人,若我撕破臉,那更好了,以后太子殿下想怎麼對付我,都是師出有名。”
辛念沉默,握住顧長亭的手輕聲道:“所以,你就當真撕破臉,讓太子殿下如愿了?”
顧長亭冷笑一聲:“戲都做到這個份兒上,我還有委曲求全的必要嗎?反正我恃寵而驕的惡名傳遍京城,索性更驕縱一些。我就連筷子也沒動,直接說太子殿下用譚鋒這種人做幕僚,無異于同流合污,我萬萬容不得這樣事情,希望太子三思而行。說完我便揚長而去,這會兒消息應該已經傳進宮里了。”
辛念嘆了口氣,喃喃道:“這麼說,你下午還要進宮?不知太后和皇后娘娘要怎麼訓斥你哩。”
顧長亭淡淡道:“母親已經仙逝,太后娘娘和皇后姨娘那邊,我稍微應付一下就好。”
說完又長長松了口氣,回握住辛念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輕聲道:“我心里不是滋味,可是也如釋重負。念念,我終于從太子哥哥的那輛車上下來了,雖然往后結局難料,但我卻覺著,端親王府是從萬丈深淵里爬了出來,從此后,便可海闊天空。”
辛念點頭道:“太子這個人,唯利是圖刻薄寡恩,不像皇上,倒更像廖氏一族的行事風格。
能從他這輛車上下來,我也覺著是好事來的。只是有一條,從今往后,怕是什麼明槍暗箭都要可勁兒向你招呼了,你不可不防。”
顧長亭聽她這樣說,心內不由升起幾分豪情,沉聲道:“盡管來。大浪淘沙,風流盡被雨打風吹去,我倒要看看,這次被雨打風吹去的,究竟是誰?”
辛念沉吟道:“先前譚鋒要我搜集你狂悖的證據,無論言語還是僭越的物事,我想著,太子殿下怕還是要在皇上面前進你的讒言,等到皇上不喜,日漸疏遠你,他再發動大臣們上本攻訐你,說不定就可以將你拖下馬。”
顧長亭冷笑道:“他也是急功近利目光短淺之輩,其實沒什麼城府。論理,我這樣人,他就心中與我不合,面上也該著意籠絡,沒有大事未成,先卸了一條膀臂的道理。但就因為上次的西夏使團案,我壞了他天大一樁好事,他那些恨我的心思竟就不肯藏了,如今更是與我反目,你說這般睚眥必報的人,能成什麼大事呢。”
“我倒覺著,未必是太子殿下沉不住氣,這些年所見所聞,皇上是極縱容他的,太子的性情也足夠自負,大概想著沒有你顧屠戶,他也不會吃帶毛的豬,偏你這般不聽話,不如廢了,省得你打著他的幌子陽奉陰違,萬一被你害了,豈非得不償失?因著這些,才在今天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顧長亭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有理。我原本就想著,若一時半會兒脫離不開,索性暗中好好操作一番,看看他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大事?朝廷上就在最近十年,多了好幾樁無頭公案,涉嫌的銀錢何止巨大?說不定便都是他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