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笑道:“我今晚那個狂樣兒,想必你心里也有疑惑。所以我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不用懷疑不用多想,那是我故意的。你不是要與譚鋒周旋嗎?答應為他做事,你就去把這話告訴他,顯一顯你的功力,接下來咱們再看他如何安排。”
辛念方松了口氣,點頭道:“我想著你大概是故意的,又不敢確定,正疑惑要不要去和譚鋒說一聲呢。本來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囂,這事就難保不傳出去,還不如我拿來邀功。如此,我明日就去找他,怎麼說這也是一樁大功勞,還怕他以后不信我?”
“你也別太小瞧了那譚鋒,他對你虛情假意,難保不懷疑你對他的真心,正所謂以己度人……”
不等說完,就聽辛念笑道:“不會,我了解他,心性最是高傲,如今他認定了我對他舊情難舍,便不會再懷疑我,他總想著他有那個魅力,想著癡心女子負心漢,自古如此。卻不知女人也不是每一個都會被他們一眼看透的。”
顧長亭笑道:“這也未免太自大了,他的魅力?難道我沒有魅力?我好歹也是親王之尊,又是名滿京城的美男子,比他差在哪里?他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勝過我,他回來你就一定會拜倒在他身下?我還不敢這樣自大哩,時至今日,我也不覺著我在你心里就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辛念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捏著他的臉小聲啐道:“本來就沒有。我心里第一位是六仔丫丫峰哥兒,你且往后排去。”
說完又道:“你又不是今日才變得優秀,從前大家都是少年時,你就已經是人群里最拔尖的那一個,那會兒我不曾喜歡你,卻對他死心塌地,他又怎會把今日的你放在眼里?”
“雖如此說,你也不能掉以輕心,凡事隨機應變,若察覺不妥,寧可斷了譚鋒這條線,也不許犯險冒進,不然我萬萬不答應。”
辛念仰起臉笑道:“你萬萬不答應?倒是說說,怎麼個不答應法兒?我也聽聽端親王爺鉗制人的手段。”
八月十五的月光透過窗紙,盡數灑在輕紗床帳中,兩人俱是練武之人,眼神又好,此刻借著月光,將對方眉眼神情盡收眼底,連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辛念只見顧長亭湊過來,一手摟住她的腰肢,咬牙在她耳邊悄聲道:“什麼手段?別逼我將你綁起來困在屋中,叫你一步也出不去。”
“啊喲!我好怕。”辛念當即便笑軟了身子,接著又疑惑道:“你直說把我囚禁起來不就好了?怎麼還要用繩子捆我?這也太殘暴了。”
“不用繩子捆你,難道要我寸步不離看著你?我倒是想,可皇上朝廷那邊又哪里離得了?若沒有我在身邊,你看看這府里誰是辛姨娘的對手?那些護衛就是武功勝過你,他們也不敢碰你,投鼠忌器之下,還不得一敗涂地。”
這本是正經話,此時說來,卻宛如閨閣調笑之語,一番話說完,兩人不免都是心猿意馬,情熱意動,往后再發生什麼,也就不必一一細述。
“這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當真是太子殿下正打瞌睡,他顧長亭就送了個枕頭過來……
譚鋒興奮的聲音將辛念從思緒中驚醒,她惱怒四下看看,小聲道:“峰哥,你小點聲,當心被人聽見,雖然這里破敗荒涼,難保隔墻有耳。”
譚鋒見她面泛桃花眼波如水,還以為辛念是為自己情動,不由得意笑道:“放心,我不信有誰能在咱們兩人的眼皮底下偷聽,便是顧長亭親至,他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說完欲待伸手摟住辛念纖腰,卻見她往后退了一步,正色道:“我雖已下定決心委身于你,但此時畢竟名不正言不順,鋒哥果真愛我惜我,就該以禮相待,不然豈不是將我當成了青樓女子,可以任你隨意輕薄?”
譚鋒尷尬收回手,心中惱怒,面上卻一點不顯露,咳一聲道:“是我一時忘形,妹妹莫怪,我心里并沒有半點輕薄你的念頭。”
🔒第二百三十三章:暗箭毒辣
辛念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你沒有這樣念頭,不然我豈能容你?罷了,如今先顧著眼前大事。叫我說,顧長亭這樣狂妄,他的話恰恰是歷來君主最忌諱的,若傳到皇上耳朵里,是不是不用太子動手,皇上就不能容他?”
譚鋒沉吟道:“他們畢竟是叔侄,皇帝看著他從小到大,又一直寵愛有加,若說為這麼幾句話,就能徹底扳倒他,我倒沒有這麼樂觀。但他這話實在是太放肆,多說幾回,皇上還能不能容忍?那可就是兩說了。”
辛念面上顯出幾絲失望,郁悶道:“我以為這番話就夠了,竟還是不行麼?他這話和造反有什麼兩樣?”
譚鋒苦笑道:“他是皇親國戚,一朝親王,說話狂悖些,并不能動他的根本。若要他徹底倒下,必須要有他真憑實據的罪證,一般的罪證還不行,得是那種能動搖國本,或者貪污巨大的罪證才行。若能搜集到他私造兵器甲胄之類的鐵證,到那時,他不死也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