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金針答應著去了,這里辛念又吩咐春雨打掃出兩間房,燃上炭火先暖著,鋪蓋也要找新的。春雨做這些事再熟慣不過,等三個孩子到時,她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辛念剛問了兩句顧玉書的功課,就聽外面腳步聲響,接著古姨娘一頭闖進來,也不知遇上什麼,只駭得面色煞白,剛叫了一聲:“妹妹可知后院如今天翻地覆,秋姨娘和姚娘子……”忽一眼看到顧盛夏顧澄秋顧玉書姐弟三個,忙咽了一口唾沫,將余下的話也一并吞進肚子里。
“二娘,您剛才說……我娘怎麼了?”
三姑娘顧澄秋瞪大眼睛看著古姨娘,就見她勉強笑道:“沒……沒什麼,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
辛念嘆了口氣,起身摸摸顧澄秋的頭,輕聲道:“秋姨娘有些事,你父王大概要問她,今天晚上別回去了,你不是喜歡四娘這里暖和嗎?吃完鍋子就在我這里睡,一應被褥都是新的,秋天時曬飽了太陽,保準你在被窩里熱乎乎的一覺睡到天亮。”
顧澄秋眨眨眼,還要再問,卻被顧盛夏拉住了手,聽她細聲細氣道:“多謝四娘,既如此,您和二娘說話,我和弟弟妹妹去找四妹妹玩。”
辛念有些詫異,看著孩子的反應,似乎知道些什麼,因溫言道:“去吧。峰哥兒和六仔也都在屋里,書哥兒你去他們那里,我聽說他們今天要比賽寫字,你也和他們比一比。”
“是。”
顧玉書答應一聲,三個孩子便魚貫出去。這里辛念聽著腳步聲去遠,便不似先前平穩,三兩步來到古姨娘面前,沉聲道:“你說誰?秋姨娘和姚娘子?又有姚娘子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晨哥兒回來,我本說要帶他來你這里吃鍋子,人多有趣些。
誰知走到半路,就看見幾個護衛闖進了月華閣,然后姚娘子叫了幾聲,就被五花大綁推出來了。我的天!我這里嚇得六神無主,咱們可是王府后院,護衛們除了巡邏,什麼時候能闖進院子里拿人了?所以我趕緊來找你,這……這是都要造反了嗎?”
也難怪古姨娘嚇得面無人色,連辛念聽了這番話,都被驚住了。好半晌,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她一下子跌坐進椅子中,喃喃道:“莫非……莫非姚娘子是……是……”
“是什麼?妹妹,這究竟怎麼回事?你……你能不能快去主持下大局?老祖宗和大姑奶奶怕是還蒙在鼓里,若知道了,萬一把人嚇出個好歹……”
“別急。”辛念勉強鎮定下心神,拉著古姨娘坐下,沉聲道:“不是造反,王爺這會兒就在府里,這件事……應該是王爺的吩咐。”
“王爺吩咐的?王爺讓護衛們闖進后院拿人?這……這姚娘子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總不能涉嫌謀反吧?不然她一個嬌滴滴的婦人,幾個婆子拿她足夠了,怎麼……怎麼還動用了護衛呢?”
“你說得是,動用護衛拿人,必然是因為姚娘子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辛念嘆了口氣,吩咐丫頭們上茶,接著對古姨娘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且喝盞茶壓壓驚,我們在這里等消息就是。”
古姨娘聽說顧長亭在府中,也就沒那麼害怕了,一時間屋中兩人靜靜喝茶,竟是誰也沒出聲。好半晌,看著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辛念方問道:“晨哥兒呢?你不是和他一起來的?”
“我們進了院子,我就直奔你這兒來,想來他應該是去找六仔和峰哥兒了。”
古姨娘話音剛落,就聽外面有人說廚房送了鍋子來,問是否擺飯?辛念便讓擺上,接著起身道:“咱們去吃飯吧,且別說這件事,不但這會兒不能說,就連日后,沒什麼必要,也別提起。”
“我知道,這定是關系重大的大事,我也不求別的,只要闔府平安,我們能春天賞花,夏天吃西瓜,秋天賞月,冬天吃鍋子,我就知足了。”
辛念輕笑道:“放心,別的不敢說,這個還是能保證給你的。”
一邊說,兩人出來,只見孩子們也都被各自丫頭和奶媽子帶來了,六仔丫丫歡笑道:“娘,天上下雪了。”
“又下雪了麼?”
辛念來到廊下,果然就見燈籠邊是紛紛揚揚的雪花,她出了一會兒神,方回頭笑道:“好了,咱們吃鍋子去,熱氣騰騰的,恰好去去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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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不好了,咱們在端親王府安插的幾枚棋子,張揚,秋姨娘還有那個姚娘子,全都被顧長亭連根拔去了。”
聽到心腹護衛的稟報,書房中太子和譚鋒都是一驚而起,太子細問經過,只聽護衛道:“咱們如今在王府就剩下兩個人,都是不夠格近身服侍的奴才,聽說是秋姨娘先從清涼閣被被綁了出來,接著端親王想來是親自去審了她,不知怎的,到天色將黑時,又忽然去綁了姚娘子,張揚今天輪休在家,線人竟不及報信,眼睜睜看著他也被綁進去了……”
譚鋒和太子半晌沒說話,過了許久,太子才沉聲道:“這個秋姨娘是被從清涼閣里捆出來的,會不會是那辛氏供出了她?”
譚鋒忙道:“這不可能。她只是同姚娘子聯系,和辛氏那里,是她知道辛氏身份,辛氏不知她的,您聽這稟報里說的,是她去了清涼閣找辛氏,但是被綁了出來,我不許她去和辛氏相認,她絕不至于忽然犯蠢,且姚娘子和張揚是之后才抓進去,這定是審秋姨娘審出來的,應該也和辛氏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