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擾不打擾,說吧,什麼事。”
嘴上這麼說,胡開誠心里卻在琢磨永平村又要鬧騰出什麼事來。
齊全金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在家里商量好的事說了一遍,最后還不忘表現出一副感恩戴德樣子:“說起來這些都是大人領導得好,要不然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里能有這樣的好日子啊!”
此時的胡開誠已經傻眼了。
他剛剛沒聽錯吧?
賣了種子還要額外給縣衙兩成收益,除了這個,還說以后如果還有匾額就掛在縣衙?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胡開誠只會當對方是在做夢話,但如果這話是從齊全金嘴里說出來,還別說,真的挺有可信度的。
畢竟,這可是已經在圣上那里掛了名字的人啊!
但轉念胡開誠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圣上那可是日理萬機的人,怎麼可能會將一個邊陲小城的小老百姓放在心上呢?
可……萬一就放在心上了呢?
圣上是不一定能記住,可架不住圣上身邊有很多能人啊!
但凡有一個人記住了,回頭稍微提那麼一下下,那眼前這個村戶漢子的地位可不就……
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盼頭。
只是這種事是想不去想就能不去想的嗎?
胡開誠袖子里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
真要是能換來圣上的一句夸贊,那妥妥的就是自己的政績。
就算沒有這樣的美事,光是那兩成的收益分成也不錯啊!
這錢說是給縣衙的,但最后到底會落在誰的手里,這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正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他現在就是個小小的縣令,十萬雪花銀是不敢想了,但……百兩總是能惦記惦記的吧!
種子的價格可不比旁的東西,那都是要花真金白銀買的。
尤其是永平村研究出來的那些玩意兒,別看現在市面上沒有賣的,可他卻吃過。
真要是公開售賣,胡開誠覺得應該會有人買。
就算沒人買,他也有法子讓人買。
“大人?大人?”
齊全金見縣令聽完自己的話之后就沒反應了,還一副愣住的狀態,便喚了幾聲。
胡開誠猛地回過神來,笑著說道:“本官剛剛在想你們種的那個苞米之類的作物,若是能普及開來,對于百姓來說肯定是個好事。”
“嗯嗯,草民也是這麼覺得的。”
提到了耕種,齊全金明顯變得激動:“大人,實不相瞞,就咱們種的那個苞米,一畝至少能產三四百斤,可比種稻谷啥的產量高了不少。”
“三,三四百斤?確定?”
胡開誠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變得困難了。
永平村的地是最近這兩年才開墾出來的,別說是良田了,就連中等田都算不上。
這樣的下等田就能有如此產量,那如果換做是中等田甚至是上等田,那產量豈不是要更高?
此時此刻,胡開誠是真的相信眼前這個莊稼漢剛剛給自己提出的京都封賞的事靠譜了。
而且還是很靠譜的那種!
胡開誠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官位直線上升。
什麼十萬雪花銀,怕是百萬雪花銀也能有!
齊全金見自己的話說明白了,縣令的反應似乎也很高興,便不再逗留,起身告辭后,直接往家里趕去。
胡開誠著實是興奮了好一會兒工夫,直到理智逐漸回籠,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不對勁。
永平村這個消息肯定不會是這一兩天才有的,可早不來說晚不來說,偏偏趕在了這麼一個卡口,明顯是有別的目的在。
至于這個目的是什麼,冷靜下來的胡開誠就算用腳指頭去想都知道。
“這個齊全金!”
胡開誠陰沉著臉,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本想將大西村的事輕拿輕放,以免影響到自己的政績,可現在這麼大個好處擺在眼前,到底是降低大西村的影響,還是嚴懲大西村,這個選擇再次擺在了胡開誠面前。
胡開誠知道,如果自己這次將大西村的事輕拿輕放了,永平村雖然拿自己沒辦法,可接下來的種子收成,以及那有可能會再次降臨的圣恩賞賜怕是就會大打折扣。
就算自己用縣令的身份壓著永平村繼續這麼做,可提供一斤種子和提供百斤種子的差別有多少,胡開誠自己都不敢去計算。
這一個晚上,胡開誠成功的失眠了。
相比之下齊家倒是一片其樂融融。
轉眼到了第二天正午。
齊家人湊在一起正研究著什麼時候恢復飯館的生意,就聽見有人敲門。
一開門,就見柳清河身著一身官差的服裝站在門外。
“柳大哥?快進屋快進屋。”
開門的是齊大福,一見柳清河就趕忙熱情的邀請人進來。
柳清河卻擺了擺手:“我就不進去了,這會兒過來是給你們送個消息,三天后的上午縣令大人親自審判大西村那一家子的罪行。
估摸著正午就會問斬,你們一家要是想知道具體的消息就過去。另外你們村子的人要不要都進城看看?要是想看的話也得趁早傳消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