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臉坦誠,也不再多問,什麼樣的馬車不是坐了。
騎在馬上隨行一路的秦戰嘴角微抽,不禁腓腹,什麼流行款式,這可是他辛苦一夜的成果!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穿過鬧市,到了運河碼頭。
碼頭上的工人大多以出賣勞力為生,多是家里的壯勞力在此上工,而不遠處卻有個瘦小的身影正問著工頭,他能不能在這里做工。
那工頭見他個頭瘦小,抬起手臂也沒幾兩肉,便想隨便打發了他,卻不想這少年不依不饒,說家里妹妹快病死了求他好心收留,工頭不耐煩,便叫人將少年架走,少年就在掙扎間,差點撞上了徐妙音他們一行人的馬車。
好在福壽及時拉住韁繩,沒讓這瘦弱少年死于馬蹄之下,卻讓馬車猛地一停,讓車廂內的徐妙音猛然間撞上了車壁。
馬車內,方書懷穩住徐妙音的身子,看她揉著額頭,便見那飽滿的額頭上霎時便青了一塊,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沉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福壽額頭也嚇出了冷汗,回道:“姑爺,是個乞丐突然撞了上來。”
突然?哼,選在他帶人出門的今天,也未免巧合了些。
他又沉聲吩咐秦戰,“去看看。”
徐妙音見方書懷臉色冷的像要結冰一樣,也是有些稀奇的,他們成婚一年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
見他沉著臉給自己揉著額,便柔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回去讓玉秋給我擦點藥酒就好,別緊張。”
他抬眼便見她柔柔地看著自己,便也勾唇笑了笑。
不一會兒,秦戰便隔著馬車回稟道:“姑爺,那少年想在碼頭做工,卻被工頭架了出來,這才撞上了馬車,不過看他雖衣衫襤褸,人倒是生的白凈,估計是哪家富紳走失的少爺。
”
方書懷聞言,便隨意道:“既是哪家走失的少爺,秦戰你就陪著那位少爺去找找,看是哪家走失的。”
秦戰領命便一把拎起還在掙扎的少年隱沒在了人群里。
徐妙音很是贊同方書懷的做法,既然他已經命秦戰去幫助那個少年,她也就并未說什麼,一心等著即將回來的爹爹。
而方書懷垂眼把玩著她的手指,帶了些漫不經心。
想走他的路子,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這個插曲很快因徐府商船的到來,被徐妙音拋到了腦后,她歡歡喜喜地準備下車去迎父親,卻被方書懷一把攔住。
“哎,你忘記昨天答應我什麼了?”他調侃道。
昨天晚上園子里的記憶瞬間充斥進她的腦海,隨后兩頰飄上兩朵紅云,低垂著眼又坐了回去。
她這嬌羞地神態惹得他眼一熱,一時竟有些情難自禁。
正當他想做些什麼的時候,福壽在車外稟道家主已經下船了。
他回過神,喉頭滾了滾,閉眼不再看她,緩了幾息,便下了馬車。
徐妙音坐在馬車里低垂著眼,心里卻似擂鼓一般跳動,方才她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靠近自己。
閨房中自是無妨,可這是在人來人往碼頭上,何況爹爹也快到了,他既然想……
不,他什麼都沒想……
越想臉越燒,索性又戴上了帷帽,她得緩緩。
平復了些許心緒,便聽到馬車外斷斷續續傳來方書懷與爹爹的寒暄聲,不過一會兒便見方書懷又回了馬車上,馬車便動了起來,往城內而去。
徐妙音沒見自己的父親上馬車,便問道:“爹爹了,怎沒有同你一起?”
方書懷見她竟戴上了帷帽,啞然一笑,竟害羞成這樣。
怕她悶著,便為她取下了帷帽,眼帶笑意,語氣卻很正經,“放心吧,父親一切都好,只是趕路辛苦,我便為父親準備了另一輛馬車。”
見他說的是正經話,眼里卻是揶揄的神色,瞪了他一眼,便側過身,不再與他言語。
都是誰害的,還不是他!
方書懷見她有些氣鼓鼓的臉,啞然失笑,無聲的搖搖頭,覺著此刻的她活色生香地與他說話,便是此生所求了。
徐妙音自也不是那樣小性的人,馬車到徐府的功夫便也與方書懷又有說有笑了。
由方書懷扶著下了馬車,回頭望向車后,卻不見父親的那輛馬車,只見秦戰向前稟道:“家主臨時改道去了錢莊,夫人不必擔心。”
徐妙音安了心,見秦戰那麼快便回來了,便想起那少年,問道:“可是幫著找到他家人了?”
秦戰回道:“回城的路上正巧遇上了尋他的家人,將人歸還,小人便回來了。”
徐妙音點點頭,讓他和福壽自去休息,便抬步與方書懷一同回了瀾音院。
回了瀾音院略作休息,她又去了趟廚房,吩咐著做些父親愛吃的菜,又回了瀾音院。
方書懷見她陀螺似的,什麼都要親力親為,便想著勸勸她休息會兒,有事吩咐下人去就行,但看她歡喜的樣子,便也就隨了她去!
徐妙音精心準備了一桌菜,卻不見自己父親歸家,好在在菜涼之前,總算是見到了徐任年的身影。
她見爹爹精氣神都與以往一般,總算是心安了些,待到飯畢,婢子上茶的功夫,才開口問道:“爹爹此行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