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你能不能幫我跟秦戰帶個話啊?”徐皎月面色帶了些紅,似是因羞怯而聲音都帶了些軟糯。
“他最近沒來看你嗎?”徐妙音見她轉移了話題,便也不在意般反問道。
“嗯,自從上次您發了頓脾氣后,他就沒來看過我了。”她有些支吾的道。
“好,你說吧,你想帶什麼話?”徐妙音笑著問道,要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笑意未達眼底。
徐皎月眼睛一亮,便拿起小幾上的筆寫了起來,寫完之后吹了吹,小心的疊起,遞給了徐妙音。
而徐妙音看了徐皎月的筆跡,確實是嬌嬌的筆跡,這讓她一直存疑的心,也稍稍安了安。
看信上并未任何逾越之處,只是讓秦戰給她做一條馬鞭,她便也沒說什麼。
“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完,沖徐皎月笑了笑,似是安撫,便出了屋子。
云香將主仆二人送到了凌越軒門口,卻見徐妙音緩緩停住了腳,轉身問道:“云香,你家主子的手怎麼起了繭子,她最近在做什麼?”
云香垂著頭,恭敬地道:“姑娘最近在擺弄鞭子,估計是因為這個,手里起了繭。”
徐妙音垂眸,并未再問什麼,只又看了眼云香便轉身出了泠月軒。
云香看人已走遠,輕呼了口氣,轉身進了屋,看徐皎月還在練字,道:“你下次注意些,別再被夫人懷疑了!”
徐皎月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云香,道了聲知道,便又低頭練字。
徐妙音在院子里的那堵花墻處,停了下來,看著花墻上開的最艷麗的那朵薔薇道:“玉春,你去跟宋叔說一下,請個教六藝的女先生來家里給二姑娘上課。
”
玉春遲疑般道:“可是,姑娘您一個人……”
“無妨,你去吧,我這就回瀾音院。”徐妙音依舊溫和地道。
玉春想了想這里離瀾音院轉過回廊就到了,便就領命去了。
等玉春走了之后,徐妙音在這里站了許久,才移步回了瀾音院。
而回到瀾音院時,卻看見了個本應被送走的人。
肖鐸換了一身干凈的小廝的衣衫,估計是臨時找來的,有些大,衣袖和褲腳都挽了好幾圈,讓他站在秦戰身邊更顯的瘦弱。
他們兩人站在廊下,瞧見徐妙音娉娉婷婷地進了院,兩人便各自行禮。
徐妙音瞧肖鐸有模有樣地行了禮,便問站在一旁的秦戰。
“這少年怎麼跟著你?”
秦戰看了看肖鐸,瞧他一臉興奮的樣子,他卻有些頭疼,但仍是面無表情般答道:“這少年不愿走,說想堂堂正正做人,姑爺便留下了他,讓他以后跟著我學些拳腳。”
原來如此,這也不失是個改邪歸正的方法,好在這個少年是個心善的,只要誠心,她也愿意給他機會。
她看向肖鐸,這少年瘦歸瘦,卻只矮了她半個頭,她言語溫和卻也帶著些肅穆,“肖鐸,既然想留下來就要好好學,若不誠心也是會被趕出去的,知道嗎?”
看他愣愣地點了點頭,才笑著回了屋里。
與此同時的玉京,榮國公府內。
張嚴手里拿著剛收到的密信,匆匆往書房而去。
張嚴進了書房,恭敬地將密信雙手遞給了方致遠。
方致遠看了密信,便就著一旁的燭火將密信燒了,神色莫辨,對張嚴吩咐道:“人已經安插進去了,讓他們準備吧!”
第10章
方致遠看著漸漸熄滅的火光,嘴角微勾,面上是勢在必得的神色。
第二日,早朝之后,各級官員陸陸續續出了奉天殿,戶部尚書陳啟泰正與工部尚書走在最后,兩人正說著今日早朝時廷議的汛期防控諸多事要,剛下了漢白玉石階,便聽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陳尚書請留步。”
陳啟泰聞聲回頭,見是榮國公,便與工部尚書告別了幾句,便在石階下等著方致遠。
方致遠下了石階,陳啟泰與他見禮,不卑不亢地道:“榮國公若是要詢問軍餉的事,今次的預算還在兵部尚書那里,并未到戶部。”
朝中誰人不知兵部尚書是他方致遠的人,軍餉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兵部尚書的預算奏書還在他的書案上放著了。
偏這個油鹽不進的陳啟泰老是和他對著干!
他眼底閃過一絲冷厲,面上卻不顯,只是淺笑道:“并不是為此事,聽說陳尚書還有一子并未成婚,不知可有婚配?”
陳啟泰抬眼看向他,見他面上帶著淺笑,也不知這只老狐貍在算計什麼,便答道:“幼子資質鄙陋,至今未有婚配,不知榮國公為何有此一問?”
要是他沒記錯,榮國公膝下并無子女,他也不怕他算計自己兒子的婚事。
方致遠雙手攏在袖中,仍是笑著輕聲道:“你戶部尚書的兒子怎會鄙陋,他不是有個錢莊嗎,叫什麼來著?我這記性,好像是叫通寶錢莊對吧,那可是在整個魏國都有分號的,這麼厲害的兒子,怎麼能說鄙陋了。”
這老狐貍原來在這里等著他了,哼,那也看他接不接招。
陳啟泰面上一冷,便梗著脖子大聲嚷嚷道;“榮國公,在下幼子雖頑劣,但也不至于與商人逐利,您這話里話外是在說我陳家不尊朝廷法度?哼,不就是為了軍需嘛,那也得是陛下來定奪,在下可無權置喙,若是榮國公還是不依不饒,我們到陛下面前去分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