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鳳翎尷尬地沖他一笑,問道:“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可是有急事?”
順手給他倒了杯茶。
方書懷瞄了一眼茶杯,沒碰,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也不是急事。”
“過兩天你收拾收拾,搬到徐府來住,只是一點,收起你這些放浪形骸。”
陳鳳翎聞言,有些驚奇,這人是轉性了?
以前每趟來揚州,方書懷都不讓他住在徐府,說是不利于徐妙音養病,怎麼現在又愿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猶疑地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方書懷見他懷疑般的眼神,便知道他肚子里肯定在腓腹自己,也不和他兜圈子,直說道:“我家夫人要給徐皎月請一個六藝先生,找來找去就你最合適了。”
陳鳳翎松了口氣,還以為他又要算計什麼,一聽說是讓他去教授六藝,他便也得意了起來。
陳家百年書香世家,六藝都是基本功,他去教自是不在話下。
只是他一個男的去教一個小娘子,不太合適吧……
“這,讓我一個男的去教,不合適吧!”
方書懷暗嘆口氣,要不是不想再惹得徐妙音生疑,對她的病情恢復無益的人和事他是一點兒都不想沾惹。
現在只能事事順著她。
而且她的記憶似乎也快恢復了,他不想她再受任何刺激。
“不過是演戲罷了,你也不必認真,讓你去只是為安她的心,似乎她開始懷疑她的這個妹妹是假的。”
雖然那天晚上她沒有跟他說,但從她躲避的眼神里,他還是能猜出幾分的。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樣一直騙下去也挺好的,你們之間不再隔著家仇,稀里糊涂地過完一生,對她對你都是一種解脫。
”
陳鳳翎搖晃著手里的酒杯,慢慢正色道。
方書懷眺望著窗外的瘦西湖,夜色里幾盞燈火飄蕩在湖面上,靡靡之聲也隨著夜風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他當然有想過!
要是她一直這樣該多好,沒有家破人亡的痛苦記憶,與他一同享受這盛世江山帶來的繁榮綺麗。
但是,他知道,就算是在她瘋癲的那三年里她都一直記著家仇,何況是現在了?
他明白她從來不是菟絲花,她一直是喬木。
她要做給自己愛的人遮風擋雨的喬木。
第12章
他明白她從來不是菟絲花,她一直是喬木。
她要做給自己愛的人遮風擋雨的喬木。
所以,他便成全她,就算她清醒后還是恨他怨他,他也認,只是別再離開他!
“無所謂了……”方書懷的回答似呢喃,很快被夜風給吹散了。
快到陳鳳翎都沒有聽清,“你剛剛說什麼?”
方書懷垂下眼收起了眼眸里的頹敗之色,再抬眼時,仍是一臉淡漠的眼神。
“錢莊的事,我總覺得跟肖鐸有些關聯,正好過兩日你入府,好好查查,我走了。”
說完,便帶著秦戰出了畫舫。
陳鳳翎在他們身后哎哎了兩聲。
還說讓他跟自己喝兩杯,聽聽小曲,每次都是說完話就走人,像是后頭有狗在追一般,走的真快。
腹誹了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給罵了!
呸了兩聲,便又吩咐歌女進來繼續彈唱,悠哉悠哉地又哼起了小曲。
徐妙音一覺醒來已是入夜時分。
玉秋聽著內室有了響動,便拿著一盞燭燈進了內室一一將內室的燈點亮。
徐妙音從床上坐起,玉秋便過來扶她。
“姑娘可好受些了?”玉秋瞧她還是一副懨懨的模樣,語帶關切的問道。
“嗯,好多了,那盅湯水我聞著帶些藥味,你們從哪里得來的方子,很是管用。”
她之前小日子從未痛過,今次卻痛的那麼厲害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那藥湯能那麼快緩解她的不適,她便想著好好問問。
玉秋眼神閃了閃,溫聲道:“我們見姑娘痛的那麼厲害,便想到了客院的陸大夫,這方子就是陸大夫開的。”
徐妙音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問起了陸大夫的來歷。
“這個,婢子只知道陸大夫醫術高明,喜游歷,其他的婢子也不清楚。”
陸大夫的身份一直是個迷,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而與主子的關系更是玄妙,他說他只是在這個時間做著他該做之事,來尋他該尋的人。
所以,玉秋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徐妙音倒沒甚在意,洗漱了一番,玉春也正好拿著食盒走了進來。
“姑娘,您身體不適,我就拿了些好克化的吃食來。”玉春將菜一一拿了出來,對徐妙音說道。
徐妙音來到桌旁坐下,只淺淺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玉春想勸她多用些,卻見方書懷走了進來。
“怎麼才吃了這麼一點?”看著桌上的菜都沒動過的樣子,又接著道:“夫人身子弱,還是要多吃些為好。”
徐妙音看他似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便溫言笑問道:“夫君可用過了?”
方書懷搖了搖頭。
見他搖頭,她便吩咐玉春去拿副碗筷來,再多做兩個方書懷喜歡的菜。
方書懷陪著她用了晚膳,飯畢,扶著她轉回了內室。
霎時,徐妙音便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胭脂味。
起初還有些不確定,又湊近方書懷聞了聞,當真是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