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轉進凈室拿了干凈的棉巾出來,笑著道:“你看你,頭發還濕著,也不擦干,一會兒要是得了風寒怎麼辦?”
方書懷卻笑得有些孩子氣,不說話就等著她給他擦頭發。
徐妙音無奈搖頭,打趣道:“我怎麼覺著我像養了個兒子似的。”
她剛說完,手腕便被方書懷一把捉住,用力一拉,她便側坐到了他腿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唇便被方書懷吻住。
方書懷吻的很深,也很急,在徐妙音快喘不過氣來時才放開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聲音有些暗啞,“還像你兒子嗎?”
徐妙音聞言,羞紅了臉,掙扎著從他腿上下來,一聲不吭地給他擦著頭發。
看頭發干了,給他梳了頭,兩人才坐到了桌前用飯。
方書懷回來時,剛過午時,徐妙音已經用過飯了,現在也只是陪著他隨便用了些,多數時候都是在給他夾菜。
用完飯,瞧他似有些困倦,便讓他回內室去躺著。
方書懷拉著她的手道:“夫人陪我會兒吧!”
徐妙音反正也無事,便陪著他一起躺會兒。
方書懷睡在外側,摟著徐妙音的腰往懷里攏了攏,閉上眼,輕聲問道:“妙妙可有想我?”
徐妙音枕在他的臂彎里,微微勾了勾唇,柔聲道:“想,每天都在想。”
方書懷抱著她,現下才覺得心里踏實了些,一路上的恐慌之感似是煙消云散了般,他蹭了蹭她的發頂,放松了身體睡了過去。
徐妙音聽到他平緩的呼吸聲傳來,才緩緩抬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看了他平靜的睡顏不知多久,才又躺了回去。
連著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方書懷本也是靠那一口氣撐著到了揚州,回了徐府見徐妙音沒有任何異樣,這一口氣一松,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方書懷半睡半醒間,覺得懷里空空的,便伸手想將徐妙音摟在懷里,手卻撲了個空,他猛的睜開眼見一側是空的,心里便有些慌,起身掀開床幔,看見徐妙音正坐在妝鏡前,他才松了口氣。
他起身下床,來到徐妙音身后,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被徐妙音羞紅著臉輕推了下,才笑嘻嘻地轉身去了凈室。
夫婦倆一番洗漱后,用過早膳,便攜手去了明輝堂。
喬止偽裝的徐任年正吊兒郎當地嘴里吃著肉包,便聽見了兩人的腳步聲朝臥房而來,隨即坐正了身體,把一旁的白粥扒拉過來,慢條斯理地喝著粥,恰好這時,方書懷與徐妙音走了進來。
徐妙音手里拿著裝了藥的食盒,這是早上她親自熬好的藥,每日不落的送來,喬止都習慣了。
等徐妙音從食盒里拿出藥來,喬止便很自然的端起藥喝了下去,喝完以后,一臉慈愛的說道:“妙妙辛苦了,這熬藥的事還是交給下人吧,我已經大好了,不用你每天這麼辛苦。”
喬止說完,看了一眼方書懷的臉色,見他臉上并無怒氣,才松了口氣,瞧他昨日神情冰冷的出了書房,還以為今天也會冷著臉了。
徐妙音見徐任年喝完了藥,環顧了下四周,問道:“爹爹,我這兩日來都沒有看到徐明,他去哪兒了?”
喬止打著哈哈說道:“這兩日見他似是有些不適,便讓他休息兩日。”他頓了一下,問道:“怎麼想著問他了?”
徐妙音攥了攥手,笑道:“倒也無事,徐明一直很得您的心,伺候的也周到,便問一問。
”
方書懷這時開口道:“父親,既然徐明這段時日伺候的好,咱們也應該請大夫給他看看才是,您說是不?”
這意思是還是讓徐明過來?喬止暗忖。
喬止連連點頭,稱贊方書懷心善。
幾人寒暄了一陣,方書懷適時道:“妙妙,父親似是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讓父親休息。”
徐妙音看了看徐任年的臉色確是有幾分倦色,便起身見禮,隨方書懷離開了明輝堂。
兩人并肩走著,徐妙音側頭看了看方書懷,說道:“夫君,你此次去鹽城的事辦的可還順利?”
方書懷目視前方,溫聲道:“還算順利吧,雖是有些阻礙,但也不是問題。”
徐妙音又道:“辛苦夫君了,徐家家業眾多,爹爹又病著,最近我看賬冊,似乎還出了些問題,我沒法抽身去看,只能辛苦夫君去查查了。”
方書懷眼底閃了閃,停住了腳步,牽起她的手,柔聲說道:“我們夫妻一體,徐家也是我的家,談何辛苦了。”
他寵溺一笑,又接著道:“再說,有妙妙照顧著我,我就不辛苦了。”
說完,方書懷牽著她的手又繼續往瀾音院行去。
方書懷側眼看了看徐妙音,隨意問道:“你最近在看賬本?”
徐妙音隱在袖里的手攛緊了些,淡然道:“我不忍爹爹辛勞,便讓書房的小廝將賬本送到我那里去。”
方書懷了然道:“妙妙自小跟在父親身邊,看賬本的事自是難不倒你的。”
徐妙音沒再說什麼,垂下了眼,掩飾著眼底的異樣。
方書懷又道:“妙妙看出哪里有問題,我明日便去查查。”
徐妙音抬頭看了看他,想從他眼里看出些心虛和慌亂來,卻只見他眼底的坦蕩,以及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