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秋,白兩人早在姐弟口里,知道了他們在臨海縣時售賣海貨的經過,種種,倒是沒對丁雪微這話升起什麼懷疑來。
來娣說過,她們時常會被人流沖散,若非都是機靈的孩子,這會都不知道各自在哪里了。
丁雪微不知,來娣無意識地抱怨,讓自己的謊言成了沒有破綻的事實,只暗道,這幾位,一個比一個難糊弄,以后,沒必要還是別弄出稀奇的好。
在秋,白夫妻品茶時,她安排三小只去剝蒜,之后才問張七請人的事。
“早上,盼娣與我說,人越多越好,能一天干的活絕對不拖到兩天去,今兒請人時,連跑了三個村,都只挑出了些好吃懶做的,后天一早,人過來。”
“你們家這久忙嗎?”丁雪微問。
村里人家也不是都耗在教牛,教野驢上,而是按人手分配的,像張家這樣只有獨獨一個男人的家庭,沒有去湊熱鬧。
“我家田地少,芥菜,白菜這些種得少些,這兩天說忙,也能抽出點時間,說不忙,田里也有活。”
農民,不都一直這樣。
心思了兩秒,丁雪微道:“那這兩天將家里的活交給七嬸跟大花小花吧,七叔,你幫我兩天,喬大叔送來的牛皮頭蹄我想在處理一下,然后就是搟地的事。”
她這意思是,讓自己負責搟田的事。
“跟丁老說過沒?”他記得,這事是盼娣跟來娣那兩個小家伙的突發奇想。
張七的表情很明顯,丁雪微那里還有不明白的。
他們搟地動作大,別到時又讓誰說她們影響到自己。
“我爺爺也有意動地了,村里有這麼多豬牛野驢,已經夠惹眼。”
“···那回頭,我讓大家將陷阱拆了。”
“不,陷阱留著,要有來的,繼續抓,總不能讓它們像以前一樣禍害人。”
“這種陷阱挺好使的,這些天,村里人商量著回頭在路邊上也弄一弄。”
村里人家的田地倒是離路遠,佃租的學田卻有大半挨著路邊。
這個世界里的糧食太過重要,一般人不會輕易對路邊的糧食動手,可人們心中有數,沒看住的牛馬卻不知收斂。
“這倒是好主意,既避免村里的莊稼不受迫害,還能幫人困住牛馬,不過,想要起到最好的效果,這繩索得多搓些。”
“大家也是這麼想的,路邊田埂沒那麼寬,想要達到效果就必須加固攔絆。”
一來一往的,兩人談得歡快,一邊的秋,白夫妻卻越發奇異了起來。
就眼前孩子的智力,果斷,便是大家氏族里也養不出來。
在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時,白水寒柔和地問:“這茶,可有名目?”
“碧螺春。”丁雪微嘻嘻回頭一句:“那老爺爺說,它形如海螺,茶湯翠綠,所以取名碧螺,春則表示它的時節。”
抱歉了碧螺姑娘。
丁雪微其實是知道碧螺春這個名字的由來典故的,可惡龍不能提啊,這個世界里的龍都是好的,代表的都是皇帝。
心頭暗戳戳說了三聲抱歉,她又補充一句:“還好不是夏茶,秋茶,不然就變成碧螺夏,碧螺秋了,相比春,夏跟秋好似與它不搭。”
“確實不太搭。”秋靈娟秀的眉一挑。
丁雪微心頭咯噔一下:“那個···”
她沒有秋不好的意思。
“你這丫頭,心思也太多了。”秋靈呷了口茶后慢吞吞一句。
丁雪微汗顏!
“···習慣啊!”回過頭時她小聲嘟囔。
與她對頭蹲著的張七撩起眼皮,眼里滿是心疼。
與他家大丫頭差不多的年紀,說話做事什麼的,卻比他這個大人還圓滑,除了天生聰慧,就是后天環境影響的。
“這不怪你。”張氏婆媳三什麼德行全村都知道,若非幾個孩子早慧,怕是都見不到!
丁雪微真心沒想拉這波好感值,有些意外。
有些話,輕巧的說來是意外,黏黏糊糊來回咕嚕可就有害無益了,她深諳此道,尷尬地抬眼與張七對了一眼后便垂目做事。
有人幫忙,處理腸子的時間大大減短,而又是鹽又是醋的揉洗,腸子上的腥臭味降到了最低。
無辣鹵雞爪雞頭雞脖,麻辣味鹵雞雜,酸甜泡翅尖,炸雞翅,雞腿,雞米花,和經過辣味鹵制又炸干拌入金銀蒜花生芝麻碎的口水雞架及椒鹽脆雞皮。
一只雞,真是各個部位都給它拆清楚,湊做堆了。
若非制作魔芋豆腐時需要,采買回了不少鍋碗瓢盆,現在擺攤,準備了不少調料,工具作料都夠用,今兒就算有田沖,張七夫妻及幾個孩子幫忙,估計,今兒這頓也吃不完美。
最起碼,味道不會這麼好,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個時辰里,處理完。
在丁雪微準備炸雞翅時,張七嬸回來背梅干菜。
背東西這種事,當然是男人更得力,于是,張七叔背干菜去了,張七嬸則來幫她。
有人招呼鍋里的炸雞塊,她自然也就空出手來做其他。
除了全雞宴,紅燒牛肉和梅干扣肉,丁雪微還準備抄兩個蔬菜,一個青筍,一個菠菜。
都是肉,看著都有些害怕,不添上兩個青菜,總有些瞧不過去。
至于大骨頭熬煮出來的濃湯,那本就是給明兒早上的紅燒牛肉面打底的,因此,不會被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