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逛不起,是不敢隨便逛。
這麼多人,哪怕在城東最差的酒樓吃一頓,都得十來兩,更不要說八珍樓。
幾十兩銀子吃頓飯,說實在的,他們不是沒想過,只是從未想實踐!
自然是,在丁雪微問八珍樓怎麼走時,一個個的表情都有些復雜。
這不,聽盼娣在八珍樓有股份,下巴都掉了。
“···這八珍樓,如今可是爆火,城里富戶們想吃還得排隊!”柯老頭都不知道該為盼娣開心,還是好奇她怎麼有這樣的本事。
說謊丁雪微還挺擅長的:“八珍樓的東家是盼娣的師兄,他人很好。”
她這無疑在說八珍樓的股份是人家師兄送的。
“···咱這麼多人?”柯老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眼界想開,可良心過不去。
“知道我們來寧縣卻不上八珍樓吃飯,回頭陳遇哥才會生氣。”丁雪微寬慰:“我們家可不愛麻煩人,知道我們帶朋友過去吃飯,陳遇哥會很高興。”
關系較好的人,你見外才是最傷人的。
將心比心,一群人不再推脫。
在丁雪微口里,陳遇就是個大方又真性情的人。
而丁家人為人處世擺著,自然沒人懷疑丁雪微她們打腫臉充胖子什麼的,當丁雪微拿出代表身份的玉牌,一群人被跑堂的小二哥帶上樓,進入陳遇貴氣逼人又處處顯示著低調優雅的休息間時,都沒露出什麼驚訝表情。
“丁大姑娘。”
掌柜趕進門時,丁雪微正招呼拘謹的柯老頭等人入座。
四十來歲的掌柜目光一掃,就在幾個女孩中確定了丁雪微是哪一位,沖著便是一揖。
他一來就是大禮,丁雪微有些意外卻并沒有慌張。
適度禮貌地還禮。
“來得匆忙,沒有提前告知實在抱歉。”
“丁大姑娘可不能說這話,八珍樓的大門什麼時候都向丁大姑娘敞開著,丁大姑娘想什麼時候來都沒有問題。”掌柜真摯異常。
陳遇給她這麼一個玉佩,見了玉佩跑堂小哥就直接將人帶上他的休息間,其對她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掌柜會這麼說不值得奇怪,奇的是他說話時目光里的誠摯。
別人敬你一尺,我還以一仗。
丁雪微當然客氣:“小女名喚雪薇,掌柜伯伯叫小女雪薇就是。”
“在下姓高。”掌柜睿智精明的目光喜色一閃。
丁雪微順意的一聲:“高伯伯。”
“哎!”
人生圓滿了似的,高掌柜瞇眼斂笑點頭:“這些?”
“這三位分別是我二叔,四叔,五叔,這位是我家鄰居柯爺爺,柯奶奶···”
序列的,她挨個介紹。
當然,小輩們就只是一語帶過了。
這高掌柜,應酬能力并不比吳掌柜差,與丁家兄弟一頓你來我往的寒暄后,便是對柯老頭等人的客套,既沒有忽略也不至于熱絡。
“已經過了飯點許久,應該都餓得很了,我先下去安排一下。”一圈交流后,他轉向丁雪微。
丁雪微端端一禮:“有勞。”
“說這什麼話。”他連忙一抬手,將丁雪微虛扶起:“各位稍等。”
“有勞了。”
“麻煩了。”
丁家兄弟與柯老頭齊齊說。
高掌柜真誠一句:“不煩。”
在跨出房門時,他身形微頓后才快速離開。
他也好,之前的小二也罷,對丁雪微的態度都是顯而易見的,幾家都十分好奇,當然,不該問的,誰也沒問。
“這八珍樓果然是好地方,難怪那麼多人求著等著也要來此吃一餐!”柯老頭坦蕩蕩地觀望。
他們只知道八珍樓豪華,卻從沒想過是個什麼豪法。
今天,算得上圓滿了。
幾家人并不知道這間廂房不對外公開,里頭的一切迎合的都是陳遇的喜好。
一群人也都很有家教,一路上樓,眼睛是不夠用,卻沒一人勾頭探眼,做出不合適的舉動。
自然,也就沒人發現這間廂房與其他廂房的不同之處。
“之前八珍樓就是城里最好的食肆之一,這近年時間,它們不停推新,早已榮登第一寶座。”楊婆子覺得就這樣格調,也值得那些富戶有錢人追捧。
話她雖然沒直說,但大家都聽出了意思,個個都贊同地點頭。
小二哥領著人抬來冰桃子水與精巧點心時,一群人正在指點隔絕廂房正門內外的柏崖蘭景繡屏。
他們并沒有在關公面前耍刀,多此一舉去介紹各種點心,更沒就進門時聽到的‘這繡品至少千兩之上’的話回應什麼。
客氣又舒服地上了點心就悄然退下。
“先吃兩口點心墊墊肚子。”丁雪微站起,一一給大伙介紹。
經過刻意擺盤的乳酪蛋糕,桃花酥等甜品既秀氣又精致,一個個都舍不得下口。
“這就是乳酪蛋糕啊!”握著精致小銅叉子,何家媳婦喃喃出聲。
一邊的萬婆子耳朵好得很:“你聽人說過?”
“不巧,就今兒早上。”何家媳婦雙目里透著疑惑:“聽說這乳酪蛋糕又綿軟細膩,又香濃馥郁,世間沒有一味與之相匹擬”
“·····”
眾人神色復雜。
丁雪微有些不好意思。
在眾人,包括丁老二跟丁老四心里,就面前這嘴巴張大點都不夠一口,色香都不如桃花酥的小玩意,怎麼夸得出那些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