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邊點頭,邊跟著丁老頭走了兩步,也就兩步過后,他回頭對著明顯神色不對的唐明兩人。
“丁老是真有氣度,若這世間人人都能像他這般懂得舍己為人,定不會有那麼多···”
“咯吱。”
一聲明顯的斷裂聲打斷了同知大人的夸贊。
整齊地,呈三角形站立的三人同時抬頭,快要跨出門的丁雪微爺孫步伐一頓。
不對勁,他們在衙門大堂里,議事大堂周圍都沒有樹。
怎麼會有樹木的斷枝聲?
這一瞬,這個想法掠過了所有人腦海。
下一秒,磅地一聲重物落地,然后是嘩啦啦啪啦啪啦如雨點般砸落的瓦片。
丁家爺孫都沒機會去思考,要不要回頭看一眼,是不是他們能回頭看的,頭頂的瓦片就落了下來,緊跟著是唐明慌張凜冽的聲音。
“跑!”
“···嗯!”
“爺爺!”丁雪微驚呼。
丁老頭垂著肩膀:“走。”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看到丁老頭被瓦片砸中的瞬間,丁雪微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下一秒,整個人失重,被人攔腰提溜了起來,然后一晃眼的工夫,站在了麗日下,回頭。
“···怎麼樣?”
唐明再次出聲時,已經是五分鐘之后,眼睜睜看著偌大的議事堂完全垮塌之后。
“·的,差點沒被砸死。”一向溫和的主簿大人有悖斯文。
搖搖頭,他轉向丁雪微爺孫的位置。
丁雪微是被唐明夾在腋下出來的,離門比較近的爺孫兩并沒有幸運多少,丁老頭被一根斷木砸中,丁雪微雖然幸運,但也挨了兩片瓦,若非唐明眼疾手快,她可能出不了門!
也就是受傷比較嚴重的丁老頭慢了一步,爺孫兩才會又站在了一起。
丁老頭追著丁雪微走,在她被唐明放下的后,自然的站在了她身邊。
--“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煙塵?”
丁老頭沒機會說話了,在衙門里當差的官員相續走來。
議事堂是衙門里官員接見外入人員的主要場所,前面與辦事大堂隔天井相望,后頭是大人們平時的交流辦公場所。
咯吱的斷裂聲兩邊或許都聽不見,但嘭嘭的主梁斷裂聲,嘩啦啦落下的碎瓦聲兩邊都聽得見。
今兒,在衙門里的官員就接見丁雪微爺孫的三人,而前頭辦事大堂里人員雜多,開始的嘭嘭聲并沒有惹起注意,知道啪啦接連不斷的瓦片碎裂聲傳入耳膜。
就跟丁雪微爺倆沒有想過衙門里議事大堂的主梁會斷一樣,那啪啦啪啦一陣的落瓦聲雖然引起了注意卻沒有讓人往房子垮塌這樣的一面想。
會有人過來,那完全是突然只見沒什麼聲音了。
--“老天!”
--“天爺!”
--“跨了?倒了?”
看到垮塌的議事堂瞬間,所有人眼里都是疑惑。
好好的議事堂怎麼就垮塌了?
一個個的目光,都轉向了矗立辦事大堂檐下的唐明幾人。
“將何大人挖出來。”唐明沉悶地一句。
“·····”
現場就這麼寂靜了,寂靜了整整三分鐘。
--“天啦。”
--“快!”
在第一個人沖向一片狼藉之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動了,包括唐明跟主簿。
“在主梁之下,何大人在主梁之下。”唐明指揮。
亂成堆的官差們通力往主梁方向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辦事大堂的門口有了民眾,也不知是誰先跨出了那一步。
最終,死相極慘的同知大人被官民合力尋了出來。
“屋梁突然斷了。”唐明心情沉重地開口:“正巧砸在了他身上。”
“!”
所有人都震驚了。
包括丁雪微爺孫。
有這麼喬的事兒?
這也過于巧合了些。
默然地,爺孫倆同時轉移目光。
四目相對時,兩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麻煩兩個字。
“下官仔細檢查過,議事堂梁柱上蟲蛀非常嚴重。”主簿不止說,還接連遞出了幾段朽木。
丁雪微爺孫還以為今兒這衙門大門是出不了了,卻不想主簿已經將事情偵破了。
不由自主的,兩人的目光與眾人的一樣跟著落到了唐明手上接過的朽木上。
--“怎麼蛀成這樣了!”
--“怎麼蛀得這樣厲害?”
--“這也太過夸張了些!”
隨著唐明捻手的動作,聲音消失了。
那哪里是木頭,分明是面粉,一搓就碎。
不由地,背脊有些發涼。
也就是官差們懷疑辦事大堂安全性質的瞬間,大地震動,煙塵四起,緊跟著辦事大堂,隔著議事堂的屋舍轟隆隆垮塌。
煙塵散去時,整個衙門都靜悄悄地。
嗆咳聲逐漸少了,呼吸聲也慢慢減輕了。
有沒有吹風?
好像有,也好像沒有。
太陽灼不灼人?
好像灼人也好像正好。
所有人,就這麼目光呆愣的看著倒塌的房屋,就這麼看著許遠處進出的人群。
直到:“救命,救命啊,來人,快來人,來人啊,快來人啊···”
一聲撕裂的求救聲傳來,唐明動了,緊跟著是主簿,然后是一眾官差及民眾。
一個想法閃過,丁雪微拽上丁老頭袖子。
第474章 第四百七十四地牛翻身
“村里。”她顫抖地說出兩個字。
相比城里人,村里人數并不多。
相對城里,村里人手卻更集中。
若是方才有人在樹上,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