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就想走到盡頭后背道而去,卻不想短短五十來米的距離,一個響亮的巴掌就這麼落在了她們臉上。
紅薯地里進水了。
這邊沒有水路,這片田的水路在她們過來的方向,也就是說,要進水也是一路來的方向,而不是一路來都不見,田邊位置卻澇洪。
對視一眼,爺孫倆齊齊右轉。
以積水上落葉的浮動情況看,水是從西邊來的。
月泉村就只有一處泉眼,冰雹過后就再沒落過雨,如今水量并不充足。
再來,泉眼位于村頭路邊,水壩震裂首先遭殃的會是村里。
因此,看到水澇時,丁雪薇爺孫倆的想法都是如出一轍的。
隔壁提起地下水的水車沒有出問題,地震前正好浸泡那邊田地。
丁雪薇擁有的田地面積太大,紅薯藤生長又非常消耗水分,大小水車就沒有停止轉動的一天。
水流不停注入,積攢的過多水量自然會往低處流淌。
地震與冰雹雖然一樣屬于局部性災害,但災害大小影響的面積卻不盡相同。
此次地震太過駭人,王大柱等人根本放心不了家里情況。
他們走后,偌大的田地只能自己負責,丁雪薇爺孫都不想出現什麼紅薯干·死澇死的情況,自然也就,如出一轍的生出了引水的想法。
將水流導入需要的田里并不是什麼困難事,改動幾處分水板就行了。
然,爺孫倆走過一條又一條溝渠后,讓她們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很大一個面積里,水渠里的分水板都是閉合的,也就是說,她們走過的這很大一塊面積,在地震前并沒有浸水。
而隨著腳步的延伸,被浸泡的紅薯藤生長情況越來越差。
從發現紅薯藤蔫敗到完全壞死并沒過多久。
‘這感覺怎麼那麼像煮熟的呢?’
心頭想法閃過,丁雪薇彎腰就想扯些紅薯葉瞧瞧。
“熱水!!!”
紅薯葉沒摘取到,她就一繃直起了腰,沖出口的兩個字既詫異又疑惑。
在與丁老頭快速地一對眼后,她又一次彎腰。
一整只手不算,她直接蕨著腚將兩只手及其大半手臂沉入水里。
“怎麼會是熱地?!”完全想不通。
這幾天太陽不小,可快進十月的氣溫根本就曬不熱地下水,更不要說浸泡在水里的泥土。
她表現太過明顯,愣怔了幾秒的丁老頭連忙蹲下。
不過一觸,露出的表情與大孫女無二。
“怎麼?”
“·····”
丁雪薇哪里能給他答案。
心頭想法一閃,她連忙起身往前奔。
如心中所想,越往前走,浸泡在水里的紅薯藤腐爛得越嚴重,當兩人發現入水處時,水溫已經達到四五十度。
隨著升高的水溫嗎,漫起的水霧也到了影響視線的程度。
“那邊難道有溫泉?”丁雪薇直愣愣盯著南方林地。
這邊上萬畝是規劃給她的試驗地。
那天,并沒有人來丈量。
一句信任就免除了幾位官差的苦差事。
自然,她們也就不知道這片林地里有沒有溫泉!
丁老頭沒回應他,涉水往林子里走了十幾米。
豐城府溫潤潮濕的特殊氣候,造就了多樣復雜的茂密森林。
這離村不過三千來米的地方,曾經無人涉獵。
當一株毒性十足的白藤曼攔在眼前,丁老頭想要一探究竟的步伐戛然停止。
“先疏水,然后請獵頭他們過來。”
紅薯是重要,這片林地里出現了什麼變化也要緊。
可在急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去找我師父。”
走出不遠后,丁雪薇猛然想起楊老來。
他那樣子必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爺爺,您將附近積水引去路邊,我去找我師父順便拿鋤頭。”
沒有鋤頭,刨不出水路。
正是用水時節,路邊溪渠里的草都干枯了。
借由溪道排水再適合不過。
不過轉瞬功夫,丁雪薇便想了很多,比如反季節溫室,溫泉旅店,水上樂園等等。
當然,再激動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一鼓作氣地,她往回跑。
也得虧交通選擇不多,兩條腿訓練了出來不說,肺活量也杠杠的,不然,這幾公里的路還真不輕松。
“師父。”
氣喘吁吁的丁雪薇少了平日的隨性逗趣,多了幾分蕭然認真。
“能否告訴我那些熱水的來源距離?”
“昨兒抱回來的兩罐茶。”楊老就等著她問。
丁雪薇無語三秒。
合著在這等著。
丟死豬似的將自己甩到他下手的椅子上,出口是一言難盡:“您老就不能干脆些?”
“不能。”老頭很是傲嬌。
咋著茶的舉動讓人想送他一拳。
從昨天到今天,一夜工夫得死多少紅薯!
“昨兒拿過來的茶葉有五罐,都給您。”
楊老明顯沒預料到她會這麼干脆。
更沒料到她昨兒拿過來的茶葉有五罐之多。
目光復雜的注視著她許久后說道:“這邊過去兩千來米處進森林,距林邊六百來米的地方出現了一處溢水湖。”
“···湖?”丁雪薇抓住重點。
眼里的不敢置信。
不是不信這老頭的話,而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湖是什麼概念?
需要用到船只的水域才叫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