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起袖子,有人嚷嚷出今兒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挖出來的豪言。
“別。”
突然的,神游天外的漢子抓住要挖墳鞭尸的伙伴。
“陳哥,多大點事兒,咱兄弟大搜查···”
“別,都別動。”那叫陳哥的猛然吼了起來。
準備找人去的漢子們突然頓住。
“你們看到了什麼?”陳哥話鋒一轉,顫抖中充滿無盡恐懼的聲音問向隊友:“我看到了無頭的馬,馬上燈籠明亮刺眼,駕馬之人半邊臉沒了,深深白牙露著,腦蓋掀起,里頭的腦仁水獵獵的。”
“···我沒看見那馬的腳,沒聽到馬蹄聲,我看到她對我笑,張著血盆大口,舌頭伸得老長,說是要吃了我。”隊友驚悚不已,每說一句,腦海里的畫面都回轉一次。
明明,他還有其他發現。
然而,不管怎麼組織語言,話語都吐不出來。
“那燈籠好亮,好亮,百米遠的石板都明晃晃的,沒人給她提燈,也不見燈籠樣子,那燈,就這麼鑲嵌在無頭大馬的脖子上,晃晃悠悠,起起伏伏。”他沒法再說什麼,身邊人卻幫他補充,補充的還不止一人。
畫面,好似又凝實了,那從地獄里爬上來的吃,人怪物好似就在眼前。
--“請神婆,快請神婆。”
--“道長,要道長才行。”
--“城東的清虛觀里,有位清虛道長···”
“那是騙子。”
話題從鬼魅轉移到收妖,丁雪薇是聽懂了,其他人則一頭霧水。
就著不知誰拿來的火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陳哥,你們在胡咧咧些什麼?”
“不是胡說八道。”陳哥堅持己見:“鬧,鬼了,寨子里,鬧,鬼了。”
“陳···”
那人還想說,另一漢子突然打斷。
“是真的,我們都看到了,清楚地看到了。”
突然響起地聲音,突然消失。
如鬼魅的孩子騎著高大的無頭馬飄過。
巡邏隊二十人外加支援隊十幾位。
所述雖然有些出入,但又大同小異。
在丁雪薇發出靈魂拷問,她那里來的水獵獵腦仁,那里張開血盆大口說要,吃人,又何時說過來討命的話時,趕來的老寨主艱難作出決定。
“明兒你帶人去打聽一下,多請幾位神婆來,那清虛道長···也請來,能請的都請來,開壇作法,就是厲鬼也將她趕出咱義勇寨。”
“爹!”少寨主覺得不可思議。
“這事你別管。”老寨主心思如鐵。
人,這義勇寨里就沒有誰怕。
死人,這義勇寨里的沒人看不慣。
鬼,這簡單的一個字,殺人如麻的他卻心存敬畏。
他收割過太多太多性命。
嘴上那冠冕堂皇的說辭,不過迷惑別人,說服自己而已。
金錢,地位,名利。
誰不追求。
為了這些,惡夢怎麼了?
午夜夢回時,他雖比誰都害怕黑暗,比誰都恐懼夢魘。
可他想要的除了認命能滿足他,任何人都沒辦法給他。
“這事回頭解決,都散了,回去睡了。”
“那里睡得著,那聲音好恐怖,就跟在耳朵里炸開似的。”有個老婦人恍惚的說。
與她一樣住在主道附近的男人也后怕:“還好今兒早上崴了腳,不然,。我怕是也得見一間那惡,鬼。”
“我倒是手腳健全,可那聲音太過駭然,我這心不踏實,本來出了門的,回頭又拿了把匕首。”
這把匕首是真救了他,讓他無緣那可怕的場景。
第508章 把戲
半夜三更。
半寨子人。
抱著自己聽鬼神。
那場面,那叫一個壯觀。
那種害怕又不想走,想聽又不敢多聽的矛盾心里特別別扭。
老寨主幾次開口,都被人無視。
沒辦法,他喊了幾位巡邏人員離開。
這鬼要怎麼驅,丁雪薇很好奇,當然,很快,她也就知道了。
這天,她被帶進義勇寨的第五天傍晚。
驅鬼儀式開始。
一手瓜子,一手小馬扎的丁雪薇格外顯眼。
這五天,前三天她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出來游一游,顯一顯,之后兩天,在盯上了幾家人,說得出幾個名字后,她換成了晚上休息白天出空間。
義勇寨人多,沒事,東西兩方的住戶都走不上對方門前。
在西寨,她說自己的東寨人,在東寨,她說自己是西寨人。
從不往娃兒堆里走的她,兩天時間將整個義勇寨跑過來了都沒讓人發現不對,而接觸的人多了,她膽子也就更大了,打著聽故事的名義,問出的話也就越多了。
不過短短兩天,她不止知道了義勇寨的來歷,也知道現下的老寨主,對那四十有五的老寡婦最少上心。
這義勇寨,四十多年前建成,當時的寨主義勇雙全,不過幾十人的義勇寨,做的就丁雪薇覺得的勇義事跡。
然而,時間流逝,因各種原因流入義勇寨的人越來越多。
人多了收入就少了,而收入少了,能做的好事也就不多了。
那時的寨主,為了維持寨里人口的基本生活,打量開墾田地。
本就是不法之徒,又來個強制開墾,拒不交稅。
自然被官府列入了重點。
義勇寨里的人員,本就因各種各樣的不容易被迫上的山。
官府不思自身原因,不給他們活路,自然就將某些戾氣比較重的寨員逼上了不歸路。
老寨主在二十年前爭奪到了第二任寨主之位,自他上位,義勇二字就成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