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雖說漢子的話有些不講道理的成分在里頭,可對他這話,并無人反駁。
誰不想占便宜啊!
“江爺爺,我們走吧。”丁雪薇給人一個你想得真多的眼神。
江老也十分不想在這里跟人多話。
但凡是個明白事理的,都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哎!”漢子伸手攔人:“都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們都選擇做好人了,怎麼就虎頭蛇尾?”
看他這樣子,不給他個交代是不讓走了。
丁雪薇忽地一笑:“你此次購買了幾頭牛?”
“十八頭。”男人還是挺得意的。
至少,在這群人里,他也就比不過這一老一少而已。
十八頭牛,三百多兩的銀子。
二十五畝的上等田。
一個能拿二十五畝上等田賭的,其家庭情況,自是好的。
在這個以實力說話的世界里,男人明顯是有些分量的。
掏出文書,丁雪薇大方攤開。
“你說得是,不過,天下這麼多人,就我跟江爺爺,做什麼好事都有限,不如,各位與我回去一趟,一塊兒將文書簽了。”
只要你們舍得,我就能點頭。
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誰都能大方地,刺扎在自己身上了,誰也不含糊。
眼色一轉,一個個便送給丁雪薇些訕笑。
“叔,我也是頭一次做人,一天也得三餐進食。”
大家都是第一次為人,憑什麼我就要讓著你。
又沒比你少吃一頓,怎麼就可著我吃虧了。
鏗鏘地收起文書,丁雪薇兀自往前闖。
這回,漢子沒敢攔人。
他不是放得過到手的便宜,而是怕過猶不及,將自己搭進去。
哪個官員不愿你老百姓懂事!
誰又能無私到真拿自己去填補別人!
“我還以為,有得耽擱!”
在乘上馬車后,江老滿是唏噓地一句。
不是他不能解決事情,而是自認沒辦法像娃兒似的干脆利落。
面對江老自愧不如的目光,丁雪薇灑笑。
“江爺爺有所不知,我那家里頭,盡是極品,被鬧得多了,自就知道這種人最怕什麼!”
丁家幾個女人,江老是見過的。
不過短短接觸,他便知道都不是省油的燈。
自然,丁雪薇說這話也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無可奈何,而是點醒一下那些人在自己心頭的地位,避免回頭江家搬遷至月泉村時,讓李氏,王氏她們撿便宜。
對她們,哪怕只是一文錢,她都覺得不值得。
之前就預定好了行程,趕車的江老四直接將丁雪薇送到胭脂鋪,她就想讓人去租賃個院落,然后再放些人參糧食。
丁雪薇這邊才將各種消息匯合,跟著她的蒼鷹便一聲鳴叫,很快,另一只蒼鷹落下。
村里,安和那邊,伊人幾位,那都是有蒼鷹跟著的,來回也傳遞過幾次消息。
看到落下的蒼鷹,她并沒多想。
“咦?!”
猜測是誰的心,在瞧見蒼鷹腳脖子上綁著的紙條時,頓時落下。
那幾個家伙早換上了她跟何氏制作的背篼,去找幾小只的又還沒到。
這些家伙比八九歲的孩子還要精些,丁雪薇自然不可能會有它們幫別人傳遞消息的想法,瞬間就想到了便宜爹。
便宜爹在小福妞空間待了不少時間,蒼鷹跟牲口都與他相當熟,而方才毛義才說過,那天去搗怪的幾撥人,都死傷慘重。
一國駐軍地,自不可能是老百姓口里輕松就能銷毀的。
當她展開信紙,看到里頭簡單的一句‘可否給爹爹送點藥。’半點不奇怪。
“盡快租賃個院落,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傍晚時分我會過來取鑰匙。”
毛義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她想干嗎,連連點頭。
跟著,丁雪薇又安排他給自己準備馬車。
丁文博并沒想到自家大閨女收到請求會親自上門,當時的不快他看得清楚,也不想連累孩子。
自己做的什麼事,自己很明白。
若非實在沒有辦法,在發現這些蒼鷹時,他根本就不會傳遞那個消息!
于是,在門外響起有節奏地敲門聲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并不是孩子來了,而是誰找錯了門。
“誰?”丁文博小心詢問。
在蒼鷹示意下敲門的丁雪薇無語三秒。
“爹,是我。”
門里一陣靜默,之后是兵荒馬亂的開門聲。
“丫頭!”
在看清門外人影時,丁文博還是不相信的。
太快了,在發現蒼鷹送出消息,到現在不過兩刻而已。
“可以進去嗎?”丁雪薇沒什麼激動表情,目光在便宜爹身上一掃,確定他并沒什麼病態感后,連不多的擔心都收斂了起來。
丁文博看了眼她扯著的韁繩,視線掃過身后的車馬,在觸及車門縫隙間窺伺的鷹眼時,忙不迭點頭。
邊城這邊,以飼養放牧為主。
哪怕是在城里做生意的人家,也習慣選擇可拆卸的門檻。
丁文博快速將大門推開,拆卸下門板,幫著丁雪薇將車馬牽引進小院。
院子并不大,最多能在往里趕一輛車。
n字形的建筑緊密的將小院包圍起來,東西兩廂,各有一間屋子沒有關門。
父女倆折騰時,兩邊各走出一人。
“文博?”
從東廂走來的高瘦漢子滿眼詢問。
丁雪薇父女倆外貌極其相似,任誰一看就知道兩人關系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