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起,院中那棵樹被吹得東搖西晃。
夏南汐身上衣袍也被吹起,顯得她愈發出塵,偏偏這樣的人手持長鞭,一臉肅色,令人膽寒。
看著這一幕,常如意跟王夫人都呆住,一個欽佩,一個恐懼。
“夫人現在感覺如何,可還腹痛?”她忽然開口。
清清冷冷的聲音瞬間將王夫人的思緒拉扯回來,她閉眼感受了一番,不禁大喜,真不痛了!
她忙跪下來:“是我眼拙,之前冒犯神醫,請神醫勿怪。”
如今在她眼里,夏南汐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夫人請起,我跟徒兒耽誤已久,還有許多地方未去,先行告辭。”說完便要離去。
王夫人忙攔住:“神醫留下來吃頓便飯吧,我再備上謝禮好好感謝神醫。”
她一再挽留,夏南汐直接拒絕,轉眼就消失在門口。
回到綢莊后院,常如意忽地哭出聲來。
方才真是太痛快了,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痛快過,感覺心里的悶氣全都消散。打那一巴掌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她沒想到她真能打。
兩人換了衣裳后,她還在哭。
小伙計看自家老板娘哭成這樣,抄起掃把道:“老板娘你說,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我去教訓人,就算是王家的人,我也照揍不誤!”
那日他在外頭辦事,回來聽說老板娘被王夫人扇巴掌,氣得快跳起來。
要不是常如意將他按住,他真會找過去。
“我沒事,就是去了一趟茶館,聽人說書給說哭了。”
常如意隨便編了個借口,將伙計糊弄過去,讓他趕緊去前頭盯著,又對夏南汐道:“妹妹,我真不知怎麼感激你才好,我起初嚇壞了,還以為會死在王夫人手里,沒想到你一點兒也不慌張。
”
“可能是我四處游走的緣故,見識了不少人跟事,以后如意姐姐得了空,也出去走走,長長見識。”
兩人說笑一會,夏南汐回了住處。
一進門就被龍玨寒大力拽了過去,他面帶怒氣,聲音低沉:“你說,今日去王家府邸的神醫是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難道王爺要興師問罪?”她反問。
龍玨寒被氣笑,手上加了點力,差點將她的手腕捏斷。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滿是無奈:“我大概猜一猜也知道是何緣故,你想替那老板娘討回公道不是不行,但這麼做實在太艱險,萬一被她察覺,你又該如何?你該回來跟本王商議。”
用力甩開他的手,夏南汐冷哼:“商議,我倒是想商議,結果連你人影都見不著,之前倒是商議過,結果你反倒跟王清月一塊指責我,說話都不過腦子。”
龍玨寒抬手扶額,這還是頭回有人跟他說這話,她的膽子身上越來越大。
見她還在慪氣,他掰過她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真是狗男人,動不動就吻她!
走到窗邊的白瑩瑩看到這一幕,驚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云月扯走。
“白姨娘,這可不是你該看的。”
聞言,白瑩瑩眼睛一瞇,冷聲道:“你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講話,就不怕我用當初那樣的手段對你?”
“你不敢,畢竟白姑娘已經死了,你是白姨娘。”云月語氣平靜,
白瑩瑩倒吸氣,沒想到這小丫鬟也該用這話威脅她。
她咬了咬牙,狠狠瞪她一眼,轉身離去。
又過了幾日,龍玨寒依舊在查案,這次查案極其耗時,那些貪官跟他交鋒幾次,不是在試探他,就是顧左言他,不肯說真話。
縣令陪他去了幾處正在修建的堤壩,期間不停感慨。
“王爺不是江南人士,不知這雨季的厲害,雨水稍微下得勤了些,下游就有可能被淹。洪水一來,沖擊力極大,因此這堤壩年年都得修。”
龍玨寒垂眸看他:“把修堤壩的賬本拿給本王,近幾年都要。”
“……是,下官馬上叫人去取。”
張縣令不動神色地給縣丞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會意,動身去取賬本。
查完帳,龍玨寒并未發現什麼異常,這賬本太完美。
他回到縣衙,命親衛回去送信,他要在縣衙歇息,方便查事。
不想夜里聽到小廝來報:“王爺,外頭有位姑娘找您,說剛從京中來。”
龍玨寒疑惑,等王清月現身才恍然。
“你不是在京中替南汐陪太后?”他眉頭微皺。
聽他叫南汐,王清月心臟一緊,感覺被什麼被扎了一下,渾身都不舒坦。
她緩緩靠近,一臉幽怨,眼眶還有些發紅。
第216章 茶飯不思
初冬的夜,寒氣逼人。
龍玨寒將門關上,回頭看她:“莫非你在宮中過得不順,被太后發現破綻?”
“難道我在你眼里就那麼愚笨,我可是小心翼翼地伺候太后,等她老人家心情好了些,我才趕過來。”她邊說邊倒茶。
這麼說來,太后已經好了不少,他也可心安了。
他掏出一張銀票:“這回你也有功,這銀票你拿去。”
王清月卻不高興,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兩清,不想跟她扯上什麼關系。
“銀票我不收,我這會累得厲害,就想睡會,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擾你就是了。”她喝了茶,便在一邊的榻上躺下。
龍玨寒手指敲了敲桌面:“本王叫人送你去那邊睡,這里是縣衙,你待在這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