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老大你去哪？”

　　洪卓他們心慌的跟上。

　　霍景淮留在病房，打開了窗戶往下看，下面聚集了很多人，且紛紛都往上看。

　　一個念頭升起，霍景淮難道一聲不好，打電話讓人封鎖全場。

　　“先生。”

　　霍景淮離去的腳步一頓，看向努力下來的龍笙：“有事？”

　　龍笙扯了一抹虛弱的笑：“能帶我過去嗎。”

　　天臺上，狂風呼嘯，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現在灰沉沉的一副要下雨的跡象。

　　一道單薄的身影坐在上面眺望著遠方，仿佛聽不到下面的勸阻，自顧自地的晃著腿，哼著屬于神魂的歌。

　　秦玥跑上來就看到這一幕，她微喘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在顫抖。

　　“老二，下來。”

　　聽到聲音的宵遇一愣，扭頭看向她，眼神疲憊，但面容被打理過，露出線條硬朗的俊臉，笑容淺淺。

　　“老大你來了。”

　　他轉動身子，底下驚呼一片，秦玥的心也跟著提起，不禁往前走了幾步。

　　宵遇阻攔：“老大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秦玥腳步一頓，安撫他：“好，我不過去，你先下來，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宵遇背對著萬丈深空坐好，沖她笑，笑著笑著就落淚了。

　　“老大，你知道嗎，我媽是我害死的，如果那天我不搶走你的工資卡，它會寄到醫院，或許能撐到你把特效藥寄過來，或許，還能撐到你回來。”

　　可是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他不光害死了母親，還把小五弄成了植物人。

　　“我沒辦法原諒自己老大，我這幾天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夢到我媽質問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要冤枉你？害得神魂四分五裂！”

　　“老大對不起，這一聲遲來的道歉，我真的很后悔，我為什麼要驕傲自大，我為什麼要沾染到賭博？”

　　“如果我沒賭，我就不會欠債，我就不會拿走那張卡！是我害死了我母親，是我……”

　　“如果不是因為小五發現了這個秘密，我也不會為了滅口害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我剛經歷喪母之痛，還以為是你害的，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如被抽離了靈魂，再也回不去了。

　　“老大幫我跟小五說聲抱歉，我很慶幸他能醒來，至少我的罪孽不用背負這麼多。”

　　“要道歉，你自己親自跟小五道歉，你是不是男人啊宵遇！做錯了事你不打算去彌補，卻選擇這種逃避的方式！”

　　“是男人就用男人的辦法解決！下來！該怎麼處罰你，自然有法律定論！”

　　洪卓氣喘吁吁的追上，就一通亂罵，企圖把這個要選擇跳樓自殺的孬種給罵醒。

　　玄爾緊跟其后，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指著他。

　　“你，你不光對不起老大，對不起小五，對不起你媽，還對不起我們！”

　　“當初你欠債，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是不把我們當兄弟嗎？”

　　“就算是借去抵押，我們總能把錢湊夠給你。”

　　“當然，你賭博是不對，總得給你點懲罰。可為什麼你不說！是不把我們當兄弟嗎！”

第85章 他死了，我就差一點

　　宵遇看著他們，喉嚨堵住了一樣，他抬頭望天，不讓眼淚掉下來。

　　“二哥，下來吧好嗎？當初的事你得給我一個交代，我現在醒過來了，還要做復健，我的家人也需要人照顧，你不應該彌補我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宵遇猛地看向坐在輪椅被推著進來的龍笙。

　　他一如當初自己偷偷探望他般瘦，至少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醒過來了。

　　宵遇抹了一把淚，跟他道歉。

　　“小五對不起，是二哥的錯，我知道這三個字不能彌補我對你的傷害，不過我已經把我所有的資產都給了你，以后你拿著這筆錢好好的生活，不要再讓你奶奶撿破爛了。”

　　“她身子骨不好，總會暈倒在街上，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好心人送到醫院，好好對待你唯一的親人，千萬別像我，等到離開才后悔莫及。”

　　秦玥意識到不對勁，打斷他。

　　“夠了宵遇！你要真的悔改，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們就下來。讓我們打一頓出氣也好，把你扭送警局報仇也罷！”

　　“不要做出讓我們看不起你的事，不要讓阿姨在天之靈擔心你，下來吧，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宵遇搖頭，哀傷的看她。

　　“過不去了老大，過不去了，我一直憎恨的人原來是我自己！是我親手害死我母親！是我親手害死了養育我這麼多年的母親！是我！”

　　“就因為一個可悲的自尊心，害怕你們瞧不起我，我才不敢告訴你們我的家庭情況。”

　　“但凡我告知，你們還會抽空去看看她，就不會造成悲劇！一切都是因為我！”

　　“老大，原諒我可以嗎，至少讓我離開的時候不要背負這麼多。”

　　秦玥不上當：“想要我原諒你就下來！”

　　洪卓：“宵遇你下來，別說什麼原不原諒的，都是兄弟，沒有隔夜仇！”

　　玄爾著急得團團轉：“對呀二哥，你快下來！我原諒你了，只要你回來，什麼都行！”

　　龍笙擔憂，一邊咳一邊說：“二哥，下來好嗎，以后跟我照顧奶奶，咳咳……”

　　宵遇看著還把他當兄弟的隊友，仰天大笑，眼淚從眼角滑落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