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發現,馮美人的咽喉處略有腫脹,摸起來有硬塊,這是因為,她人已經死了,無法咀嚼吞咽,被強塞進去的一口酥,就卡在了咽喉里。若是皇上不信,可以拿銀針去試,毒在咽喉而不在胃,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明陽帝給身邊的福公公使了個眼色,福公公會意,他上前查驗了馮美人的咽喉。
他沖著皇上點了點頭。
明陽帝見狀,冷著臉看向顏夕月,“那你說,馮美人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是針刺肩井穴。”
顏夕月到床榻邊上,她扯了扯馮美人的寢衣,將其肩頭露出來。
在馮美人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個很小的紅點。
“皇上,馮美人肩頭的這個血點,位置是肩井穴。但凡是懂得針灸之術的人都知道,肩井穴這個位置,下針的時候很講究。
《太平圣惠方》中寫道;針不得深,深即令人悶。
意思就是說,在肩井穴下針。對于力道和針刺深度的把控很重要。一旦過深,就會的刺破肺葉,令人呼吸困難。而如果存了殺人之心,那這力道更重些,就可能讓人瞬間斃命。”
夜凌云聞聲,忍不住念叨。
“就那麼丁點大的一個小點,就能要人命?有你說的那麼神嗎?該不會是你胡編亂造,糊弄人的吧?”
“不然,二皇子試試?”
“你……放肆。”
心里氣的恨不能殺人,可到最后,也就只有一句「放肆」而已。畢竟還有明陽帝在,夜凌云也不敢太過猖狂。
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壓下來,夜凌云直給太醫使眼色。
這梁太醫本就是夜凌云的人。
夜凌云厭惡顏夕月,也厭惡夜天極,都到了這一步了,他不想放過顏夕月。
可梁太醫卻避開了他的目光。
若沒有顏夕月驗尸,這事還能由著他說。可現在,顏夕月羅列證據,他自身難保。
再說,只會死的更快。
見梁太醫不中用,夜凌云眸色幽暗,他不著痕跡的側頭,給臨近的一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見狀,小太監快速開口,“皇上,福公公腳邊似乎有東西。”
聽著這話,眾人紛紛向福公公看去。
福公公低頭,在他腳邊臨近床榻的地方,有一塊玉佩,他忙將玉佩撿起來,交給明陽帝。
“皇上您看……”
“這玉佩,瞧著似乎有些眼熟。”
明陽帝正念叨著,就聽到有人開口,“這不是裕親王的玉佩嗎?西漢鎮邪壓驚的古玉,之前裕親王帶過許多次,怎麼在這?難道裕親王之前來過這兒?”
明陽帝看向夜天極,“天極,你如何解釋?”
看準機會,夜凌云急聲開口,“裕親王,馮美人之死,該不會是你動的手吧?”
“不是我。”
“不是他。”
夜天極和顏夕月回應,異口同聲……
第7章 趁著老當益壯,再多生幾個
話音落,夜天極不禁看了顏夕月一眼。
明明她自己也深陷泥潭,還沒洗脫嫌疑呢,這個時候,還能為他說話……
膽子倒是不小。
想著,夜天極看向明陽帝,漫不經心,卻又透著一股囂張之勢。
“玉佩是臣的,至于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臣不清楚。但是,馮美人之死,與臣無關。且不說臣雙腿不良于行,動手不便,就算臣可以,臣也沒閑心,在一個不起眼的妃子身上浪費心思。更何況,她丑,礙眼。”
丑……
這種話也就只有夜天極敢說。
一時間,營帳內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
除了幾個期待夜天極出事的,還有心幸災樂禍,其他人都偷偷的瞧著明陽帝,連大氣都不敢喘。
顏夕月見情況不妙,忙開口解釋。
“啟稟皇上,馮美人中毒是假,被人針刺肩井穴致死才是真,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在馮美人出事之前,必定在她左右近身照料。是以,出事之時,兇手必定就在營帳之中,而裕親王不符合這一點。”
夜天極靠底氣,顏夕月靠證據。
他們兩個這不算配合的配合,堵了不少人的心,也包括明陽帝。
明陽帝將玉佩,扔到夜天極面前,“那你們說說,這玉佩是怎麼回事?它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臣不知。”
“臣女之前不認識裕親王,也不知道他身邊的詳細情況,若問玉佩具體是怎麼出現在這的,臣女不知。但臣女想,想從裕親王身邊帶走一塊玉佩,這并不難。”
一邊說著,顏夕月一邊款步到夜天極身邊。
“臣女參見裕親王。”
顏夕月福身給夜天極行宮禮,規規矩矩的。只是,當她福身的瞬間,寬大的衣袖已經遮掩住了她手上的動作。
待起身時,夜天極腰間掛著的香囊,已經被她掐在了手上。
當特種軍醫,要執行的多是危險任務。
有時候為了保護隊友,配合作戰,他們也需要進行偽裝,在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人,而不僅僅是當個醫生、給人治個病那麼簡單。
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保護自身以及隊友安全,顏夕月所經受的訓練,都是最嚴苛的。
這一手,也不過是必備的小把戲。
她手熟。
將香囊交給皇上,顏夕月聲音清淺。
“臣女一個陌生人,只是一個照面的工夫,都尋到了下手的機會。更何況裕親王身體抱恙,不利于行,需人貼身伺候,隨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