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自來對父皇忠孝,斷不會干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空口無憑。”
明陽帝語氣雖冷,可終究沒有一棍子打死。
夜凌云看到了機會,他忙繼續,“父皇,這道士是平南侯帶回來的,兒臣之前不曾見過,又如何與其串通,布下這麼大的局?
更何況獸潮發生時,兒臣就在父皇身邊。
兒臣若想引動獸潮做些什麼,勢必不會讓自己涉險。畢竟野獸不是人,也不認人,一旦弄不好,就是九死一生,兒臣何敢冒這麼大的險?
兒臣以為,相較于危險關頭,陪在父皇身邊的人,不曾進山的人才更可疑。”
一邊說,夜凌云還一邊看夜天極。
禍水必須東引。
也只有引到了夜天極的頭上,攪亂眼下的局面,讓明陽帝心里舒坦了,他才有脫身的可能。
聽著這話,明陽帝緩緩看向夜天極。
只不過,明陽帝還沒開始問,夜天極也還沒反應呢,顏夕月就已經開口了。
“二皇子,你這是心里著急,開始胡亂攀咬了嗎?”
第21章 二皇子,你這心長得是不是有點歪?
“顏夕月……”
夜凌云咬牙切齒,他恨不能撕了顏夕月。
這女人,總有辦法和他作對。
顏夕月知道夜凌云恨,她卻沒有退,“難道臣女說的不對嗎?道士話雖然沒有說全,卻是實打實的指認了二皇子,二皇子不認,轉頭就把責任,推到了不曾進山的人中。二皇子具體指誰?大皇子、三皇子、還是六皇子、七皇子?”
顏夕月故意曲解夜凌云話的意思,三言兩語,就把夜天極擇了出來。
夜凌云氣得發抖,“我沒那麼說。”
“二皇子話雖沒那麼說,卻難免要讓人那麼想。
就像,同樣的話若是從臣女嘴里說出來,那多數人都會想,也許這個不曾進山,還有心引動獸潮的人,是連夜被送回京的嘉貴妃。”
“你……”
“難道不合理嗎?”
打斷夜凌云的話,顏夕月眼眸清澈,一片認真。
“堂堂貴妃,在秋獵第二日被連夜送回京城,被落了面子,是以心懷記恨,鋌而走險,這總比胡亂懷疑一個人,要合理多了吧?”
這話是問夜凌云的,卻不需要夜凌云回應什麼。
話音落下,顏夕月就看向了明陽帝。
“皇上,臣女剛剛就被人冤枉,百口莫辯,這種滋味有多難受,臣女深有體會。今日,在圍場上護著皇上,陪著皇上九死一生的人,是有功之臣,可沒有進圍場的人也不在少數,用這來評判一個人有沒有嫌疑,未免太武斷了。”
說著,顏夕月還瞟了夜凌云一眼。
“更何況,人這一張嘴,一張一閉,就能說出千萬種可能來。二皇子說,進入圍場的人不會以身涉險。但進入圍場的人,就一定不是兇手嗎?萬一他還另有準備,萬一他在關鍵時候,有逃命自保的能力。萬一他就是在用這種鋌而走險,來洗脫自己的嫌疑呢?”
他……
顏夕月沒有明說,可誰都知道,她在咬夜凌云。
夜凌云瞧著她,氣急敗壞。
“顏夕月,照你這麼說,你當時也在圍場。你雖然救了父皇,但也可能是假仁假義,是故意做戲了?”
“二皇子可以這麼懷疑,但你有證據嗎?”
“你一個女子,孤身進山,偏巧就遇上了這種事,這不是太巧合了嗎?而且,你還剛好有草藥,剛好救了父皇和大家,比起偶然來,這更像是早有準備。
你才是早有預謀的那個人吧?”
聽著這話,顏夕月一下子就笑了。
夜凌云有心計,也有手段,他也足夠狠,但他真的不夠沉穩。關鍵時候,比起夜天極來,他差太遠了。
這話說的,簡直是要去明陽帝的禁忌上蹦迪了……
她都有點不好意思再推波助瀾了。
看著夜凌云,顏夕月輕聲道,“二皇子,我進山是為了找一種叫白玉髓的藥,來治自己的臉,并非沒有緣由。這白玉髓很珍貴,你隨便問個太醫就知道,我沒有說謊。而且,白玉髓現在就在我的營帳里,找人一看便知。
在獸潮爆發之前,我已經在山里找了許久,碰上獸潮,遇見皇上,實屬意外。
如果二皇子認為,我救了人就是早有準備,就是心懷不軌,那是不是我不救人,我眼睜睜的看著大家死,才算是對的?才算是清白?
二皇子,你這心長得,是不是有點歪?”
顏夕月伶牙俐齒,大帽子一頂接一頂的往夜凌云頭上扣。
夜凌云差點沒被氣的背過氣去。
偏偏,還有人附和。
“皇上,臣以為顏小姐所言有理,以進沒進山,斷定是否是兇手,太過武斷。”
“皇上,一切還是得從死的幾個護衛身上著手,用證據說話。查案斷案,本就需要嚴謹,若是隨意懷疑,捕風捉影,那豈不是要人人自危?”
“臣附議。”
“皇上,臣也附議。”
有人帶頭,這營帳里的朝臣,都急聲應和。
明陽帝面色冷沉,他看向夜凌云,滿眼失望,“蕭朗,安排人送二皇子回京,禁足二皇子府,事情查明之前,非朕準許,不得出府。”
“父皇……”
“閉嘴,蕭朗,帶他下去。”
“是。”
蕭朗應聲,隨即上前到夜凌云邊上,帶著他離開。
一直到夜凌云被帶走,明陽帝這才看向顏夕月,“福遠,送顏小姐回去,讓人去傳李太醫,查驗白玉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