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月還順手解了臉上的面紗,去包扎傷口。
只不過,她一只手不方便。
顏夕月看向夜天極,“辛苦王爺了。”
夜天極看著顏夕月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顏夕月似乎比之前白了一些,連帶著她臉上被毀的地方,似乎也沒有那麼黑了。
知道顏夕月大約在自己治療,夜天極也沒多問。
他給顏夕月包扎。
可是,剛剛沒上藥還好好的傷口,此刻卻比之前更紅腫了許多,還隱約有些潰爛的跡象。
夜天極瞧著,臉色黑沉,“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是不是用錯了藥?”
“我可是醫毒雙絕的神醫,怎麼可能用錯藥?”
“那你……”
夜天極想問的話,都到了嘴邊,他忽然就懂了。
心里,五味雜陳。
夜天極快速將顏夕月的面紗系好,他還特意扎的凌亂了一些,顯得有些丑。
就是這須臾的工夫,顏夕月的臉上,已經呈現出了慘白之色。尤其是她的唇,又白又干,大有點失血過多的感覺。
她的額上,也全是冷汗。
“顏夕月,你還好嗎?還撐得住嗎?”
“沒問題。”
顏夕月點頭,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但腦子十分清醒,她回應夜天極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笑。可是那笑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揪心。
幽瀾牽著馬過來,就瞧見夜天極攬著顏夕月,讓她靠著自己。
幽瀾快速上前,“王爺……”
“嗯。”
夜天極沒多解釋,他抱著顏夕月上馬,隨即策馬直奔山林外去。
夜天極馬術精良,速度很快。
帶著顏夕月到蒼云山外圍,并沒有用多少時間。只是,夜天極的心里,卻有股說不出的壓抑感。
外面,顧晚還在帶著人,尋找顏夕月,周圍人不少。
夜天極一個殘王,還不便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看著懷里的顏夕月,夜天極附在她耳畔,輕聲低語。
“我得先走,你自己撐著點。”
“嗯。”
顏夕月疼的厲害,她只是輕輕點頭。
夜天極嘆了一口氣,也不耽擱,他翻身下馬,隨即將馬鞭子,塞進了顏夕月的手里。
他的手,攥著顏夕月的手,一點點收緊。
顏夕月手很小,人也纖瘦,可就是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人,骨子里卻帶著一股韌勁兒狠勁兒。關鍵時刻,她可以勇,可以狠,哪怕是對自己,她也下得去手。
夜天極總覺得,他之前的調查,或許太簡單了。
若非經歷苦難,誰能如此堅強?
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耽擱,夜天極收回手,他拍了一下馬,馬就跑了出去。
馬蹄聲,驚動了臨近的顧晚,還有幾個護衛。顧晚帶著人急匆匆的過來,而這時,夜天極早已經閃身進了山林,繞路先一步回了大營。
顧晚到顏夕月身邊,瞧著顏夕月趴在馬上的模樣,嚇了一跳。
“怎麼成這樣了?”
“沒事。”
顏夕月輕聲開口,她扯著唇角,勉強笑笑。
顧晚見狀,氣的不行,“還說我愛吹牛,我看你才愛吹牛呢,都這副鬼德行了,還說沒事,那是不是得死了,才算有事?你死了倒沒什麼,可別連累了我,讓人說我驕縱跋扈,不將人命看在眼里,說我害了你,我可不背這種破鍋。”
嘴上念叨個沒完,不過,顧晚一點都沒耽擱。
她翻身上了馬。
讓顏夕月靠著自己,她騎著馬,帶著顏夕月回了大營。
沒回顏夕月那,她直接回了自己的營帳,女兒家出門在外,難免有個磕磕碰碰,太醫雖好,可男女有別,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還是自己人更靠譜。
顧晚臨來圍場的時候,特意帶了一個府上的女醫。
一帶顏夕月回來,顧晚就讓人去請女醫。
人很快就到了。
“孫姑姑,你快來給她瞧瞧,看看她怎麼樣?”
孫姑姑在顧府也有六七年了,她醫術不錯,人性子也溫婉,做事認真,與顧晚相處的也好。聽著顧晚的話,孫姑姑忙給顏夕月診脈。
沒一會兒,孫姑姑這邊就有結果了。
“郡主放心,應該是驚了馬,受了驚嚇,所以有些心神不穩。估計是從馬上摔下來,傷了手臂,失血略嚴重了些,好在沒有傷及筋骨,她自己也上了一次藥,問題不大,休養幾日就能好。”
“真的?沒有其他的問題?”
“沒事,放心吧,我這就開方子,給她去煎藥。”
孫姑姑說著,就出去了。
顧晚也松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明陽帝懸著的心,卻沒有因此而放下。聽著龍隱衛匯報,他眼神陰翳。
“回來了?進了骷髏山,她還能出來……山里情況知道了嗎?”
“山里已經查過了,沒有異常。”
明陽帝聞聲,眼睛瞇了瞇。
顏夕月與夜凌云不對付,屢屢針鋒相對,他心中曾有不喜。可他不得不承認,顏夕月聰明,有勇有謀,圍場中,顏夕月救了他。若是那張臉沒被毀,傾城國色,他倒也心生憐惜。
可是,感激也好,憐惜也罷,終究不能踏過他的底線去。
骷髏山的事,不容有失。
顏夕月偏偏進了骷髏山……想著,明陽帝的聲音都更多了一抹殺氣。
“去告訴福遠,讓他找個太醫,給顏夕月查查。若真是磕傷,也就罷了,但凡是利器所傷,跟骷髏山的機關有關……找機會,直接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