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讓夜天極的眼里,隱隱溢出一抹笑來,他看著顏夕月,輕聲詢問。
“那個用鞋打臉,真的能治病?”
“不能。”
這就他們兩個人,顏夕月也沒瞞著。
“顏夕晨的臉出問題,是因為中毒又騎馬招了風,催化了毒素,這我沒亂說。不過,想要解毒并不算難,少用點胭脂水粉,按時喝藥就成。我給她的方子,才是治療的關鍵,至于打臉……沒什麼用,只不過瞧著她們母女倆不順眼,找機會尋個樂子罷了。”
雖然夜天極早就猜到了,可真當聽著顏夕月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想笑。
這麼折騰人,也就顏夕月敢。
也虧得顏夕月的醫術好,連太醫院的那群太醫,顏夕月都能輕而易舉,瞞天過海,更別說顏夕晨了。
顏夕晨想跟顏夕月斗……以后,大約還有她受的呢。
心里尋思著,夜天極就聽顏夕月開口,“王爺,你這麼晚來我這,是有事?”
“嗯。”
夜天極應了一聲,他沖著顏夕月伸伸手。
“那群太醫聚在裕親王府里,鬧哄哄的,吵得人心煩,我也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過來你這,讓你給瞧瞧。”
“不舒服?不會吧?”
雖然沒去裕親王府,可今日到京城,臨分開時,她特意給夜天極施過一次針。
按說至少到明晚,夜天極都不會出問題才對。
怎麼會不舒服?
顏夕月的手,忙撫上夜天極的手腕,為他診脈。
“脈象還算穩定,毒素清理的還算不錯,不過還得繼續施針,不能中斷,心火有點旺。但也不是大問題,沒有太大影響。王爺,你哪里不舒服?具體說說。”
“傷口有些痛,被吵得有些煩,其他倒也還好。”
這話,夜天極說的平靜。
不過顏夕月怎麼瞧,都覺得他像是在胡說八道。
就他這種人,受了傷,連痛都不呼一聲的人,還會因為傷口痛,大老遠的跑她這來?還被吵的心煩……那些太醫,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裕親王府吵吧?
就算是商量診治方案,他們也不敢亂來。
誰能吵到他啊?
顏夕月看的通透,她也不說破,眼睛一眨,她壞笑著低喃。
“傷口疼啊,那我給王爺開個止痛的方子,被吵的有些煩,這也好辦,我在藥方子里,給王爺多加一些黃連,瀉心臟之火,去中焦濕熱,苦入心經,寒能勝熱,也就沒問題了。”
夜天極聞言,輕咳了一聲。
“倒也不用加太多吧?不是什麼大毛病,別把藥弄的那麼苦。”
“王爺,吃藥這種事還能挑?”
“我……”
“王爺要遵醫囑,我說怎麼來,就怎麼來。”
顏夕月說著,就先拿了筆墨,在紙上寫了「黃連一堆」。看著這幾個字,夜天極怎麼都覺得,這不像個正經方子。
想著顏夕晨被打的臉,他端著茶盞,喝了一口茶。
再看向顏夕月,夜天極輕聲岔開話題。
“今日,皇上還有其他幾位皇子,都往裕親王府,送了不少珍奇藥材。我已經讓人整理過了,你有空的時候,也可以過去瞧瞧。你不是在治臉上的傷?說不準有能用的著的。”
“真的?可以嗎?”
“把那堆黃連劃掉,換個好喝點的方子。”
“行,都聽王爺的,王爺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臣女竭誠為您服務。”
對于一個醫者而言,上好的藥方子,珍奇藥材,那可都是寶貝。顏夕月也喜歡這些,尤其是,這些東西還是出自皇宮,亦或者是皇子府,想來成色品相都不會差。
如果利用的好,那結果也一定錯不了。
她怎麼能不激動?
顏夕月變臉快,夜天極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也不多言。
很快,顏夕月就給夜天極換了一張藥方子,“王爺,你按照這個方子喝藥,能夠加速傷口愈合,而且還能凝神靜氣,有助安眠。”
“嗯。”
“王爺要是覺得還不舒服,我可以替你施一次針。雖然時間間隔短,排毒的效果一般,但不是壞事,有益無害。而且,這樣的話,就足可以撐到明晚。等入了夜,我偷偷出府,去裕親王府,也省的太過招搖,被人盯上。”
“到時候,讓玲瓏送你,幽瀾會接應,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那就多謝王爺了。”
顏夕月說著,去外面拿金針過來。
夜天極見狀,緩緩將衣袍解開,明明只是施針治病,最正經不過的事,可不知是不是燭影繚亂,昏黃氤氳的緣故,他這心,莫名的有種異樣感。
連帶著解衣裳的動作,都慢了兩分。
……
枕春閣。
送了顏夕晨回去,眼見著顏夕晨服了藥,睡下了,蘇姨娘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把下人都遣散了,她回了房間,打算歇歇。今日,明明也沒做多少事,可她心里不痛快,總覺得身子累的厲害。
可蘇姨娘才一進屋,繞過屏風,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依偎在她的拔步床上。
幔帳散落,一片凌亂。
一時間,蘇姨娘的臉色都變了,“你怎麼來?”
“當然是想你了。”
“別胡說,”蘇姨娘冷著臉開口,“我家相爺今日已經回京了,他近些日子,肯定要留宿我這,你別再來了。有什麼事的話,我會去萬安寺給你留消息,你別亂來。”
聽著蘇姨娘冷硬的話,男人也不惱。
他一伸手,就拉住了蘇姨娘的手腕,將她扯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