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股張揚跋扈的勁兒,全都從眼神中流露出來了。
顏夕月是頭次瞧見這個人,可是,原主的記憶中,可有不少這姑娘的影子。
蘇姨娘妹妹家中的獨女,比顏夕晨小兩個月的表妹——
紀清嬋。
紀清嬋和顏夕晨年歲相當,關系不錯,一起狼狽為奸,欺負原主的事可沒少干。
這會兒,紀清嬋的身邊還有一位小姐,顏夕月沒見過,不過她這長相,倒是跟在圍場秋獵時候的馮美人,有那麼兩分相似。
多半是平南侯馮家的人。
紀家門第不算高,這些年,也不過是靠著蘇姨娘這層關系,借著顏肅年的勢,在京中日子,才日漸好過起來。紀家和平南侯府,到底是差著一層的,紀清嬋能交好攀附的人,要麼地位不高,旁支庶出,要麼物以類聚,臭味相投。
懶得理她們,顏夕月轉頭看向玲瓏。
“你去聯系吧,我和知夏在樓上包廂等你,給你點好吃的,快去快回。”
玲瓏看了紀清嬋她們一眼,“那小姐小心。”
“放心,去吧。”
知道顏夕月有功夫在身,應該不會吃虧,玲瓏也沒耽擱,她轉身就去找人牙子,商量買人的事去了。
至于顏夕月,則帶著知夏往酒仙居大門走。
紀清嬋和馮采薇,被忽略的徹底。
“顏夕月,你給我站住,”緊跟著顏夕月,紀清嬋氣沖沖的吼她,“你聾了是不是?跟你說話,你聽不見?連人都不理,真以為戴了面紗遮了丑,你就可以橫著走了?虧得左相爺滿腹經綸,政績斐然,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不懂規矩的草包廢物?顏家有你,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紀清嬋欺負人欺負慣了,在外面,她對著顏夕月,也沒有半分收斂。
這一聲,讓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馮采薇不想被人圍觀,不過,有紀清嬋出頭,她也樂得看熱鬧。
火上澆油,也不是不成。
唇角微揚,馮采薇不咸不淡的開口,“別說,戴上了面紗,遮了那張臉,單單看眼睛,倒也真挺好看的。卿嬋,你要不說這是顏夕月,我還以為她是顏夕晨呢。”
“就她,哪配跟我夕晨姐姐比?”
一邊說著,紀清嬋一邊往顏夕月身邊走。
堵著顏夕月的路,不讓她進醉仙居,紀清嬋冷眼掃過顏夕月的面紗。
嫌疑譏諷,毫不遮掩。
“丑就是丑,遮上了有什麼用?我夕晨姐姐,眉目清秀,氣質出眾,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比的。就算同出一門,是親姐妹,有那麼幾分相似,又能怎麼樣?終究是兩個人,那些個丑貨。不論怎麼打扮模仿都沒用,那是羨慕不來的。”
說著,紀清嬋還扭頭,沖著馮采薇笑笑。
她一臉恭維模樣。
“而且采薇,你看她這樣子,像是打扮了嗎?衣裳料子,都舊成什麼樣了?款式也是幾年前的老樣子了吧?我怎麼瞧著,早前你賞給你家下人的衣裳,都比這好呢?這麼一副寒酸樣,也好意思出門,可真是不怕丟左相府的臉?”
馮采薇聽著紀清嬋這話,沒有接茬。
不過,她看顏夕月的時候,眼神中的那股優越感,卻是藏不住的。
重活一世,幾經生死,紀清嬋和馮采薇的這點小心思。在顏夕月看來,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她壓根就懶得理會。
可她們不識趣,非要往她這撞,還這麼咄咄逼人,她要是再客氣……
那也太不像她風格了。
“紀清嬋,你是出門只帶了嘴,把腦子落家了嗎?”
“你胡說什麼呢?”
“你別忘了,現在蘇家掌控中饋的人是你的姨母。我吃的不好、穿的不好、用的不好,拋開左相府清廉節儉的可能之外,就只有一個理由:姨娘蘇氏恃寵而嬌,心無尊卑,苛待嫡女,猖狂無禮。”
沒想到顏夕月會繞到這個上,紀清嬋的臉色都變了。
周圍,竊竊私語聲也不斷。
“這話還真沒錯,當妾氏的,仗著家中沒有主母,就苛待嫡出,這種事太常見了。”
“誰不知道,左相府的大小姐,原本是傾國傾城的神仙顏色,后來養著養著,臉就毀了,成了京中丑女,不名一文。這里面的事,可經不起細想。”
“細思極恐啊。”
眾人議論紛紛,矛頭多半是奔著蘇姨娘去的。
這樣子,把紀清嬋嚇壞了,她扯著嗓子怒吼,“顏夕月,你閉嘴,還有你們,你們知道什麼,別胡說八道,聽到沒有?”
紀清嬋吼得兇,只不過,敢湊上來看熱鬧,要開口的,誰又怕她啊?
一時間,議論聲更雜了。
緊盯著紀清嬋,顏夕月冷笑,“這麼容易就急眼了?看來,你還真是個吃不了虧的主。可你憑什麼只能欺人,而不能吃虧?”
殺人誅心。
紀清嬋驕傲,顏夕月就三言兩語,將她的驕傲,踩到腳底下。
顏夕月冷哼,嫌棄明顯。
“區區紀家,能有今日,依仗的不過是顏家提攜,說的更直白點,你們靠的不過是我們府上的一個姨娘。顏家給她臉面,讓她照顧娘家姐妹,你們紀家的日子就好過些,顏家不給她臉面,你們紀家就屁也不是。
就這還猖狂,誰給你的臉?”
“相爺獨寵我姨母,她……”
“獨寵?”
打斷紀清嬋的話,顏夕月聲音冷冷的,帶著股凌厲斥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