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噎人嗎?”
顏夕月笑笑沒說話,她只給了夜天極一個「你自己領會」的眼神。
夜天極將她那嬌俏的樣子看在眼里,頎長的身子稍稍前傾,離顏夕月更近了些,“我說話噎人,你辦事也噎人,咱們兩個絕配。”
“我辦事噎人?”
“不得納妾,想來宮里頭那位,這會兒正如鯁在喉呢,你說噎不噎?”
“噗……”
顏夕月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
宮里,御書房。
明陽帝揮揮手,讓來報的龍隱衛退了下去,坐在龍案之后,他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福遠見狀忙端了一盞茶過來,“皇上,喝盞茶吧,上好的云上雪,還是用雪水泡的,味道肯定極好。”
“朕哪還有心思喝茶啊?”
看著福遠,明陽帝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面露頹色。
“你說,朕是不是中了顏夕月的套,答應她答應的太容易了?這才賜婚,顧晚就跟她鬧起來了,還鬧得這般兇。若是讓她們同時進了裕親王府,那熱鬧必定更多。”
可眼下,賞了顏夕月旨意,她在的府邸,無側妃、妾氏、通房……
斷了顧晚進裕親王府的路。
一枚好棋子,就這麼廢了,他如何能舒心?
福遠是只老狐貍,明陽帝的抱怨,他聽了不少,可他從不發表意見。
但這次……
微微上前了兩步,福遠看著明陽帝,輕聲道,“皇上若是為了這件事煩心,老奴倒覺得大可不必。老奴這有個主意,或許能為皇上解憂……”
第158章 至少心里舒坦
“哦?”
明陽帝聽著福遠的話,眼睛都亮了亮,他急聲催促。
“什麼主意?快說快說。”
福遠將茶盞小心翼翼的放在龍案上,他低聲回應,“皇上,顏小姐手里有長生方,這比什麼都重要,別說是答應她兩個無足輕重的條件。
就算她提更過分的要求,為了陛下龍體康健,這都是要答應的。
這件事,老奴以為皇上答應的沒錯。
至于嘉安郡主,她的確是一枚好棋子,她膽子大脾氣暴愛折騰。若是能進裕親王府,必然會因為爭風吃醋,跟顏小姐鬧得厲害。
這跟皇上想的一樣。
可如今,這一步走不通了,那這枚棋子,咱們不妨換個方向走。”
“你個老狐貍,別兜圈子,有話直說。”
福遠也不再賣關子。
頭更低了些,福遠輕聲繼續,“皇上,人生七苦,不過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所謂痛徹心扉,也無非出自其中。
嘉安郡主能在茶樓里,對顏小姐大打出手,全然不顧名聲,不怕非議,這只能說明她愛的太深。
可光愛一個人無用。
求不得的滋味,她現在已經嘗到了,她并不好受。
這個時候,若是咱們再推一把,讓裕親王親自為她尋個人家,親手斬斷她最后的那點念想,把她推給別人……
那這求不得,怕是就要成恨洶涌了吧?”
“因愛生恨?”
“愛的越深,恨的就越深,到時候,嘉安郡主會做出什麼事來,老奴不清楚。但想來,永清王對一個把他寶貝女兒推入痛苦深淵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好印象。那皇上這些年擔心的事,也就不算事了。如此,這枚棋子最后的那點價值,也算是利用的夠徹底了,不算虧。”
福遠侃侃而談,說的頭頭是道。
明陽帝聽著,也在心里權衡計較,他得承認,福全說的主意,對夜天極的傷害,遠不及讓顧晚進裕親王府帶來的傷害大。
但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彌補。
至少他心里能痛快些。
臉上的冷暗消減了不少,明陽帝看向福遠,放聲大笑。
“你個老東西,平日里就像是個悶葫蘆,怎麼問都不帶吭個氣的,而今到了關鍵時候,倒是會為朕分憂。你說的不錯,為了長生方,朕不得不退讓,那讓顧晚,發揮她最后的這點價值,把永清王府,徹底的推到夜天極的對立面,這也不錯。”
“皇上英明。”
“得了,這夸贊,朕怎麼聽都像是你在自夸。”
“老奴不敢。”
福遠內斂謙卑,這些年一直如此,明陽帝也熟知他的性子,現在瞧著,更覺得心里舒坦。
眼底里,明陽帝的笑意也更濃了些。
“什麼敢不敢的?你今兒這一番話說的好,朕心里痛快,自己去提五百兩的銀子,當朕對你的獎賞。你常伴朕左右,與朕一條心,日后也要多為朕分憂,知道嗎?”
“是,老奴遵旨。”
福遠應聲,很快就退出了御書房。
至于明陽帝,則靜下心來,順著之前的思路,斟酌籌謀讓夜天極為顧晚安排親事的事。
越想他就越覺得可行。
尤其是近幾日,永清王與舊部有暗中聯絡,他十分擔心,這是永清王在為夜天極謀算。若是在這個時候,徹底的斷了永清王府和裕親王府聯合的可能……
最好不過。
明陽帝想好了,隔日一早,就叫了夜天極進宮,跟他說了這件事。
求之不得的事,夜天極怎麼可能拒絕?
假意推拒了兩番,說了些自己的為難,之后夜天極就把事情應了下來。面上愁眉不展,可他心里,倒是十分高興。
會裝罷了。
一直到坐著輪椅,被人推出了宮,由幽瀾帶他上了馬車,他才展顏。
“回府。”
夜天極輕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