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心,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怡心,你怎麼樣?”
顏夕月和錦姑姑相繼開口詢問。只不過,怡心還是那副瘋瘋癲癲的狀態。而且,許是因為她們靠的太近,刺激了怡心,她嚇的身子都在抖。
下一瞬,怡心直接跪在了床上。
對著顏夕月和錦姑姑的方向,怡心不顧輕重,砰砰的直磕頭。
“蘇姨娘饒命,蘇姨娘饒命,奴婢什麼都不會說,奴婢什麼都不會說的,不會說,不會說,蘇姨娘饒命,蘇姨娘饒命,饒命……”
“怡心,你冷靜點,你仔細瞧瞧,這哪有蘇姨娘?”
顏夕月抓著怡心的胳膊,止住她磕頭的動作。
怡心聞聲愣了愣。
她呆滯的目光,看了看顏夕月,又看了看錦姑姑。之后她甩開顏夕月的手,直接掀開床里的被子,跪著鉆了進去。像是受驚的野獸一樣,她蜷縮在被子里,連頭也不敢露。
她身子抖,連帶著整床被子都在抖。
那樣子,讓顏夕月不禁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看來,蘇姨娘對她這個心腹大丫鬟,也沒有多好。”
“不難預料。”
錦姑姑不敢說自己看人有多準,可蘇姨娘這樣重利自私的人,關鍵時候,連顏夕晨和顏夕亭都能利用。如此,還能指望她對下人有多好?
那不是做夢?
心里想著,錦姑姑輕聲詢問,“小姐,她能想起蘇姨娘,這是不是也算件好事?”
“算吧。”
顏夕月從床上站起來,又回頭看了一眼。
“我新調整了方子,喝幾日看看,或許能見到效果。等晚些時候,我也再問問南神醫,看看他那邊有沒有好辦法?”
集思廣益,希望怡心能早點清醒,早點好起來吧。
怡心好了,離蘇姨娘倒也就不遠了。
心里頭帶著那麼一股子盼望,顏夕月重新回到桌邊上,繼續忙她手頭上的那點事。錦姑姑見狀也不打擾,她就守在怡心的床邊,盯著怡心。
顏夕月在藥鋪待到天要黑了,才回左相府。
顏夕晨去了清涼寺,顏肅年知道,肯定要跟蘇姨娘吵。晚些回來,也能落得個耳根子清凈。
只是,顏夕月顯然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左相府。
顏夕月帶著人一回來,就聽到一聲悲天搶地的哭聲。
“這是怎麼了?”
顏夕月詢問門房的小廝,小廝聞言,也沒瞞著,“大小姐不知道,相爺回來之后,就跟蘇姨娘吵起來了。相爺發了很大的火,還讓人從枕春閣往出扔東西,說要蘇姨娘帶著東西滾出左相府,要寫放妾書什麼的。蘇姨娘嚇壞了,哭的不行。”
顏夕月還真沒想到,顏肅年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
不過細想想也不奇怪。
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顏肅年可是把顏夕晨。當成顏家未來的指望,當成顏夕亭未來的助力來看待的。
他也奔著這個方向,沒少為顏夕晨籌謀。
他對顏夕晨的感情其實很深。
就算后來,顏肅年不把顏家興盛的籌碼,押在顏夕晨身上了,他大約也是想給顏夕晨,尋一個不錯的前程的。
可現在,蘇姨娘一步步的帶著顏夕晨,走到了這種地步,顏肅年不氣才怪。
這次,蘇姨娘有的受了。
放妾書……
鬧成這樣,可真熱鬧。
“錦姑姑,知夏,咱們回婉月閣,看看紅丫頭準備吃的了嗎?咱們簡單吃兩口,趕緊過去看看熱鬧。”
“小姐,要不咱們直接去看熱鬧吧?”
知夏瞧著花廳的方向,一雙眼睛都在放光,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顏夕月見狀,倒也沒拒絕。
“也行。”
顏夕月應著,她先一步奔著花廳的方向去了。
花廳里一片狼藉,不但有杯盞碎片,茶水污漬,這屋里地上還有不少蘇姨娘的東西,大約是下人從枕春閣收拾出來的。在地上,還有許多碎紙,上面有字,具體內容是什麼,顏夕月不知道,不過估計跟放妾書一類的東西,應該有關。
蘇姨娘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
那聲音,刺耳至極。
“我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夕晨,為了顏家?相爺,讓夕晨嫁給二皇子,當二皇子妃,怎麼也比嫁給一個窮書生強吧?
夕晨現在去了清涼寺,和二皇子在一起。
若是她運氣好,肚皮爭氣,說不準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懷上。眼下,幾位皇子都沒成親,若是夕晨先眾人一步,那她懷上的,可就是皇長孫,嫡出的皇長孫。就這一點,皇上和二皇子,還有嘉貴妃能虧待了她?
她的好日子,還不都在后頭呢?
她好了,顏家能差嗎?”
蘇姨娘這話,氣的顏肅年七竅生煙,“你……冥頑不靈,執迷不悟,你簡直荒唐。”
“我哪說錯了?”
蘇姨娘梗著脖子,跟顏肅年辯駁。
顏肅年眼睛一陣陣的發黑,他用手撐住身旁椅子的扶手,強撐著坐下,才勉強沒跌倒。
看著蘇姨娘那固執的勁兒,顏肅年心里壓抑。
他呼吸都困難。
“你怎麼還不明白?聘者為妻,奔者為妾,你讓夕晨上趕著送上門,不顧她的清白,她早就已經被看輕了。
現在,她還上趕著跑去清涼寺,你去外面聽聽,有多少人在說她恬不知恥,說她丟人現眼?
清涼寺,那是什麼地方?
在那你還指望著她能懷上身孕,還指望著她生出皇長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