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顏夕月沒受影響,她像是沒事人一樣,還讓人掛了牌匾,給藥堂開了張。而且,她還親自在藥堂門口坐堂看診,現在,百草堂外面聚了好多人。”
“她藥堂開張了?她還坐堂看診?”
“是,現在外面那些老百姓,都說顏夕月人美心善,醫術了得,堪稱神醫。”
說到最后,下人的聲音細弱蚊蠅,幾不可聞。
他知道,這些話沒有一個字,是李玄辰愛聽的。說的越多,就會讓李玄辰越生氣。
李玄辰臉色鐵青,他眼神如刀。
“神醫?”
呢喃著這兩個字,李玄辰不禁想到之前 ,明阮當街跳樓,顏夕月救下明阮的場景。
這件事的確有他安排,有他的手筆。
可是,就連宮中的許多太醫,都看不出癥結所在,說明阮肚子大了,是懷了野種。可偏偏顏夕月一上手診脈,一個救人的工夫,就給出了不同的答案。而且,她還給明阮開了方子。
明阮回了明家后,按方子喝藥,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明家有底氣,鬧著要和離。
明阮那賤人更是把話咬死了,說什麼要是不和離,就是剪了頭發,去山上當姑子,也再不進忠勤伯府的大門。
明霄瀾愛女心切,自然四處奔走,為明阮折騰。
這陣子,忠勤伯府就沒消停過。
李玄辰本也想和離,他倒是無所謂。可是,他爹卻覺得,若是跟明家鬧掰了,可能會影響了四皇子的利益,為了平息明家的怒火,他被打了不說,還被禁足了好一陣子。
可那有什麼用?
明霄瀾鬧到了明陽帝那,求明陽帝做主。
現在,他和明阮是和離了,但是,他爹嫌他犯了大錯。
不但要重罰他,讓他離京,去岳山書院,他爹還偷偷的殺了他的外室。
這都是拜顏夕月所賜。
動不了護國將軍府,他就給顏夕月一個教訓。
“開藥堂?不知好歹。”
冷冷的說著,李玄辰的眼神里,全都是殺氣,他猛地起身,看向跪在身前的下人。
“還愣著做什麼?帶人去百草堂。”
“公子……”
拽著李玄辰袍子的一角,下人仰頭看著他,戰戰兢兢的開口。
“顏夕月是不足為懼,可她到底是皇上親封的裕親王妃。若是咱們這麼明著鬧上門去,把事情搞大了,裕親王勢必會出面。裕親王那個人,連皇上都得讓他三分,惹上了他,還不是公子吃虧?奴才以為,今兒這事,到此為止就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來日方長。”
“方長個屁。”
聽不得下人的勸告,李玄辰抬腳,一腳踢在了下人的心窩上。
他看著下人,就像在看顏夕月一樣,眼神凌厲,恨不能將他抽筋扒皮,生吞活剝了。
“少說那些廢話,本公子不吃那一套。她顏夕月是厲害,有裕親王當靠山,你當本公子就好欺負嗎?她害我至此,更害了我喜歡的人,我不直接把她千刀萬剮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公子……”
“你再沒完沒了的胡說八道,我砍了你的腦袋。”
李玄辰這話,讓下人一下子噤了聲。
他是想勸李玄辰,是為李玄辰好,可李玄辰不聽,他有什麼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的命也是命,自然保命要緊。
耳根子清凈了,李玄辰的火氣,才稍稍壓下來些。
沒理會下人,他快速出了包廂。
下面,他的人都在等著,李玄辰也不耽擱,他冷聲交代了幾句,他的人,很快就出了醉仙樓,去辦事去了。
人手都安置下去了,李玄辰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意。
“顏夕月,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強?”
……
百草堂。
顏夕月正在給一個孕婦看診,孕婦之前摔過一跤,胎像不太穩,這陣子幾乎都在養胎,安胎藥也喝了不少,可是卻沒有什麼效果。她人也變得懶懶的,焦躁不安。
知道顏夕月在這坐堂看診,她家離得近,就過來瞧瞧。
“顏小姐,我這身子怎麼樣?”
聽著問話,顏夕月沖著她勾唇笑笑,“安心,我給你換個方子,再給你開兩個滋補的藥膳,你回家之后,按著方子做著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真的?”
“習醫之人,在這種事上不會撒謊,安心吧。”
顏夕月說著,隨即開了方子給孕婦,一個方子她給了玲音,讓玲音拿去給伙計抓藥,剩下的,她全都塞給了孕婦。
孕婦拿著方子,心中疑惑。
“顏小姐,這些方子不抓藥嗎?今兒百草堂不是便宜?不能帶藥回去?”
“等你回去看看方子,你就明白了。”
顏夕月沒細說,孕婦等不及,她忍不住打開方子瞧了瞧。
前面兩個方子,就是普通的藥膳,比一般的滋補膳食,多了兩味藥材。至于后面的,就不再是方子了,是顏夕月寫的幾個笑話,以及「寬心」「樂觀」「豁達」之類的話。
孕婦還沒見過這麼開方子的。
“顏小姐,這……”
“人都說:女子柔弱,為母則剛,這女子十月懷胎的憂心,從來就不會少。
你之前有跌倒引起的滑胎之像。但是治療的不錯,藥物滋補的也還可以,你有的不是身體上的毛病,而是心病。
是藥三分毒,保胎的藥可以吃,但過猶不及。
我給你的方子,你按時就便可。
至于這心上的問題,要靠你自己多加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