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忍不住,他抬腳踢了李玄辰一腳。
“蠢貨,人的意思就是,皇上和他都護短,這件事不能牽扯了四皇子,也不能讓顏夕月受了委屈,所以所有的事,都得你擔著。孽障,你一日不惹事,就不痛快是不是?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爹,我……我也沒……”
“你沒什麼沒?我有你這麼個兒子,我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這陣子,因為明家的關系,忠勤伯就日日煩心,沒怎麼痛快過。現在,又鬧出來一個顏夕月……
他真的頭疼極了。
懶得去看李玄辰,忠勤伯轉身往府里走。
一邊走,他一邊吩咐下人,“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帶回府里去,先打三十鞭子,扔進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給他請郎中,不許給他飯吃。”
聽著忠勤伯的話,李玄辰臉都青了。
“爹……”
“你別叫我爹,給你當爹,我得少活十年。”
忠勤伯頭也沒回,他氣哄哄的吼了一聲,話音落下,也不再理會李玄辰,他直接看向跟在身旁的管家。
壓抑著心頭的火氣,忠勤伯快速吩咐。
“把那門口,給我仔細的清兩遍,明兒你親自去萬安寺走一趟,多添點香油錢,求個平安符回來,好好的給家里去去晦氣。”
“伯爺放心,老奴明兒天一亮,就去萬安寺把事情辦了。”
“嗯。”
聽了管家這話,忠勤伯這口氣,才算稍稍順了一點。
不過,也就那麼片刻罷了。
腳步沉沉的,忠勤伯揉著眉心,很快又道,“你去庫房瞧瞧,準備準備,弄點拿得出手的東西來,等明兒一早,我帶著那個孽障去左相府,登門賠禮。還有四皇子那邊,你去庫房支些銀票出來,我修書一封,你把書信和銀票,一起送到四皇子府去。”
四皇子和顏夕月,一個爹是明陽帝,一個爹是當朝左相……
他誰也惹不起。
李玄辰這個爛攤子,他只能硬著頭皮扛著,誰讓官大一級壓死人呢?在真正的權勢面前,他這個忠勤伯算什麼?
越想,忠勤伯越來氣。
頓住腳步,忠勤伯定定的看著管家,咬牙吩咐。
“還有,等把顏夕月的這點事了了,你即刻安排人手,送那孽障去岳山書院。就那個沒腦子的東西,在京城混不轉,讓他滾遠點,我也省省心。”
“是,老奴一定抓緊安排。”
“安排幾個心腹,給我把他盯緊了,省的他在外面惹事。
對了,還有三子那些人,你走一趟京兆府,看看情況,問問他們都說了什麼?要是能把那個孽障擇出來,就盡量的擇。不然就走走關系,少關幾日,意思意思就得。
至于三子那些人……
能撈就撈,撈出來之后,全都派到莊子上去。做得好就留著,做的不好,找機會全都發賣了,連帶著他們的家里人,也都發賣出去。
忠勤伯府,不養這種嘴比褲腰帶還松的奴才。”
但凡能想到的,忠勤伯都做了安排,他頭疼的不行,可該做的事還得做。
他火急火燎的去了書房。
……
左相府。
顏夕月回來,沒急著回婉月閣,她在等顏肅年。畢竟鬧出了麻煩,請了顏肅年出面,她總不能不交代一句,就直接溜了。
沒有一盞茶的工夫,顏肅年就回來了。
“爹,你回來啦。”
顏夕月看著顏肅年,輕聲開口。
顏肅年點點頭,他坐在椅子上,緩緩舒了一口氣,“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說四皇子的不是,這話傳過去,不是自找麻煩?”
“本也注定了是敵人,說不說那幾句話,又有什麼分別?”
“你啊……”
顏肅年無奈的笑笑。
有時候,他看著顏夕月,總是忍不住想,若顏夕月是個兒子,就她這份膽識氣魄,這伶牙俐齒,腦子靈活的勁兒,必定能屹立朝堂,能帶著顏家更進一步,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可惜顏夕月是個女兒身,現在,就只能求著她這份姻緣順遂。
想著,顏肅年看向顏夕月。
“聽說,裕親王也出面了?他還在你那百草堂,待了許久?”
“是,王爺本來也是要去忠勤伯府的,我覺得不方便,就把他攔下了。不過,我估計他暗中應該派了人,之后,他說不準也會有動作。”
“嗯。”
對于夜天極這反應,顏肅年倒是滿意。
但凡夜凌云對顏夕晨,能有夜天極對顏夕月這麼三兩分的上心,他也不至于那麼頭疼。
心里想著,顏肅年緩緩繼續。
“我估計明兒一早,忠勤伯就會帶著李玄辰來府上道歉,你明兒一早,就尋個由頭出去吧,省的你心里不痛快。剩下的,我來幫你處理。不過,這事也就只能鬧到這一步了,四皇子那邊,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的好。區區一個李玄辰,影響不了四皇子,別太固執,做無用功,免得自己陷進去。”
這道理,即便顏肅年不說,顏夕月也明白。
她沒那麼天真。
“爹說的是,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顏夕月是個聰明人,她做事有沖勁兒。但并不算莽撞,她既然說了這話,顏肅年就知道她不會亂來,也就放心了。
看著顏夕月,顏肅年輕輕點頭。
“我聽玲音說,你那百草堂今日開張了,在百姓中口碑不錯?”
“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