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按照血跡指引,找到了這串佛珠。
哦,對了……”
聲音頓了頓,幽瀾去了桌邊上,他拿著筆畫了一串凌亂的線條。
“當時,在這佛珠邊上,還有這麼一串手指涂抹的血跡,有點像路線圖,可又不太像,有點太亂了,也沒準就是不小心留下的,屬下也說不準。”
夜天極拿過來幽瀾畫的圖,眉頭緊鎖。
的確,模模糊糊的一團。
說是路線圖,是因為線條還算清晰,應該是人為刻意留下的。可是,線條之間交錯重疊,比起路線圖來,又明顯要雜亂不少。
說是胡亂畫也不為過。
也難為幽瀾,還能記下來,畫出來。
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夜天極索性先把東西都收好。
“行了,這件事暫時不要再管了,也不要跟人提起。你先盯著追查黑衣人,綜合看看算命瞎子這邊,會不會提供什麼新線索,再去研究。”
“是。”
“讓鬼火調些人來百草堂,你再去左相府走一趟,把今夜的事跟左相爺說說,讓他挑些精干的府衛,來守著百草堂,咱們的人混在其中就行。”
“屬下明白。”
“記住了,”夜天極的聲音頓了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拿捏好分寸。”
對顏夕月,夜天極可以毫無保留,毫不隱瞞。
但是對于顏肅年……
他沒有那麼多的信任,他可以讓顏肅年成為他們的同伴,和他們成為一條船上的人,但是,要做到毫無防備。
用人不疑這幾個字,在顏肅年身上,并不適用。
幽瀾也明白這一點,他對上夜天極的眸子,鄭重的點頭。
“王爺放心,屬下明白。”
“去吧。”
幽瀾很快就出了房間,順帶著將門給關上了。
夜天極重新回了顏夕月的身邊,他靜靜的守著顏夕月,一直到天亮。
和顏夕月估計的差不多,天亮之后沒多久,那算命瞎子就醒了。只不過,醒了歸醒了,但是他有些神志不清,沒什麼力氣說話就罷了,好不容易說了兩句,還都是胡話。
也就醒了有一刻鐘多些,他就撐不住,又睡過去了。
“夕月,怎麼會這樣?”
聽著夜天極的問話,顏夕月也不隱瞞什麼。
“應該是毒的原因,雖然我為他解了毒,暫時保住了命,可是毒素在體內留存時間太長。不但影響了他的五臟六腑,也影響了他的神經,讓他有些神志不清。”
“有辦法治嗎?”
“有是有,只是……”
顏夕月看了一眼床上的算命瞎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要是普通人的話,就像怡心那樣的,身體好歹能撐得住,我是有辦法的。不說讓他恢復如初,但短時間內的清醒,這并不算困難。可是,他的身體受損實在太嚴重了,只怕經受不住那種折騰。很有可能,治療就是在壓縮他的壽命,人醒了,也離死不遠了。”
若是死敵,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夜天極可以不顧后果,直接讓顏夕月上手段。
可這算命瞎子不同。
算命瞎子跑到百草堂來,給他和顏夕月傳信,算命瞎子還曾提點顏夕月。在一定意義上來說,算是救過顏夕月……
于情于理,他都下不去死手。
牽住顏夕月的手,夜天極抿了抿唇,“那就再等等吧。”
“嗯,看看后續恢復情況再說吧。”
“行了,”攬著顏夕月,夜天極低聲道,“你去休息休息,就回左相府吧,你今兒還要進宮呢。
宮里那老東西,也不好對付,你養養精神。”
想著要進宮見明陽帝謝恩,顏夕月的眼神不禁暗了暗。
“是不好對付。”
她得打起精神來,全力以赴。
……
宮門外。
臨近晌午,顏夕月在玲音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一下來,她就見到顏夕晨從宮里出來。
顏夕月并沒有回左相府,所有的衣裳頭面,都是錦姑姑幫她準備,帶到百草堂的。她是從百草堂直接過來的,因而,她并不知道,顏夕晨今日也會進宮。
顏夕晨穿著一身湘妃色的衣裳,頭上珠釵繁復,身上環佩叮咚,走起來路裊娜娉婷,風韻不淺。
她身后的綠兒,還捧著一個匣子。
看樣子,應該是裝頭面的。
顏夕月看到了顏夕晨,同樣,顏夕晨也看到了顏夕月。
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顏夕晨帶著綠兒,直接就奔著顏夕月這邊來了。
“大姐姐,好巧啊。”
一邊說著,顏夕晨一邊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金釵。
“大姐姐這是要進宮嗎?打扮的這麼素,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咱們左相府受皇恩庇佑。即便算不上鐘鳴鼎食之家,卻也不差。你這一副寒酸樣,是在暗示皇上,嫌他對咱們家不夠好,還是在暗示爹對你不夠好?
這不是平白讓人誤會?
大姐姐,你要是真沒銀子置辦頭面衣裳,那你跟我說啊。
嘉貴妃娘娘,今兒賞了我好些寶貝呢,我從指縫里隨便漏一點給你,也能保全你的臉面。我這個人,自來大度大氣,咱們又是一家子姐妹,施舍你點小玩意,我還是舍得的。”
顏夕晨說著,隨手從頭上,拔了一支銀的掐絲流蘇簪子下來。
那是她頭上最不值錢的玩意。
顏夕晨勾唇,她隨手把簪子扔在顏夕月腳邊,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她滿眼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