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兒顏夕月已經等了夜天極許久,也為他擔心了許久……
這已經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了。
挽著顏夕月,錦姑姑咬了咬唇,才試探性的開口,“小姐,或許事情不像咱們看到的那樣。”
“嗯。”
顏夕月淡淡的應著,沒多說什麼。
這樣子,讓錦姑姑心里更慌,“小姐,王爺是老奴看著長大的,他對感情真的很專一,不是亂來的人。這個女人是什麼底細,老奴也不清楚,但老奴覺得,王爺對她應該沒……”
“錦姑姑,我都懂,我沒亂想。”
說著,顏夕月就從錦姑姑的手里,把胳膊抽了回來。
拍了拍錦姑姑的手,顏夕月沖她笑笑。
“安心在車里等著,我去看看什麼情況,別慌,我沒多想,我也沒生氣。”
話音落下,顏夕月就下了馬車。
她腳步從容,神色如常,可在錦姑姑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她總覺得,顏夕月是在硬撐,本來顏夕月那性子,就不是服軟的人,現在……
估計也是。
錦姑姑抓著車簾子的手,都跟著緊了緊。
顏夕月下了馬車,快步到夜天極幾人身邊,冷眼瞟了一眼夜凌云,她淺淺勾唇。
“當街搶人,二皇子好興致啊,”饒有興味的說著,顏夕月到玉娘邊上,上下打量,“果然是個嬌俏動人的,也難怪二皇子會動心。不過,不知道這幅樣貌,在二皇子心里,比之顏夕晨又當如何?你這麼見色而行,不顧后果,你想過顏夕晨嗎?”
“呵……”
聽著顏夕月的話,夜凌云不禁冷笑了一聲。
他的目光,落在顏夕月的臉上。許多日子不見,顏夕月倒是越來越好看了,那種清麗脫俗的氣質,似乎也更濃了。
不論是玉娘,還是顏夕晨,都比不上顏夕月。
便宜夜天極了。
瞪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夜天極,夜凌云冷聲挑撥。
“顏小姐這話,與其問我,倒不如去問問裕親王。你這個天家欽賜的裕親王妃還在場呢,他就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他可曾想過你?可曾在意過你的心思?人前尚且如此,人后又當如何?這才是顏小姐應該關注的事吧?”
聞聲,顏夕月扭頭看了看夜天極。
夜天極拉著玉娘的胳膊,并沒有松手,見顏夕月看過來,他眉頭蹙了蹙,眼神也暗了暗。
顏夕月倒也沒惱。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她跟夜天極也算相互扶持,一路走過來的,她對夜天極的信任,還不至于那麼脆弱。
更別說,玉娘還是幽冥堂的人。
只一瞬,顏夕月就收回了目光,她看向夜凌云。
“裕親王這……也沒什麼不妥吧?畢竟,阻攔皇子以權壓人,當街強搶民女,禍害良家女子,這本就是行俠仗義。若是這都有錯,那你讓做善事者情何以堪?”
“顏夕月,你是不是蠢?”
見顏夕月維護夜天極,夜凌云忍不住罵了一聲。
他氣急敗壞的冷嘲。
“你瞧瞧,那賤人跟他眉來眼去的樣,他們像是素不相識的人嗎?
我是在搶人,可我光明磊落,搶的干干脆脆、坦坦蕩蕩。不像他,都成殘廢了還不安分,擺著一副正人君子的譜,實則道貌岸然,心思齷齪。
顏夕月,你好歹也是左相府的嫡出千金。
左相大人慧眼如炬,睿智機敏,你就這麼蠢嗎?這點事都看不透?
嫁一個心已經花透了、爛透了的死瘸子,就那麼好嗎?你還處處維護他?那些維護的話說出來,你就不覺得心酸?自自欺人,有意思嗎?”
夜凌云倒是敢說。
聽著他的話,夜天極的眼神驟然更冷了許多。
顏夕月卻無所謂,她垂眸笑笑,“二皇子,你可別逗了。”
“你……”
“裕親王再花心,還能比得上二皇子赤身游街,招蜂引蝶玩的花?”
夜凌云想挑事,就不能怪她殺人誅心。
舊事重提,打人打臉……
何樂而不為?
顏夕月嘴角噙著一抹笑,她又稍稍上前一步,“二皇子的后院,二皇子的荒唐風流,這些顏夕晨都能忍,她還上趕著跑去了清涼寺,伺候二皇子,如此氣度,實乃女子風范。我也不是個善妒的人,我堂堂左相府嫡出的千金,也不至于在氣度上輸給了她。一個女人罷了,比起二皇子的后院,小巫見大巫,不是嗎?”
“你……”
“二皇子,你還是放手吧,別忘了,你可才出清涼寺沒幾日。要是再因為爭風吃醋被關起來,那可就丟人丟大了。一個女人而已,孰輕孰重,二皇子不會這麼糊涂吧?”
一邊說著,顏夕月一邊伸手,抓住夜凌云的手腕。
下一瞬,她驟然用力。
顏夕月的確是練功的人,可若說她勁兒有多大,倒也未必。只是,她對人的身體結構太熟悉了,她專挑痛處下手。
這看似并不重的一下,卻讓夜凌云臉色一白,倒吸了一口涼氣。
幾乎是本能的,夜凌云直接松了手。
顏夕月順勢拉過玉娘,輕輕攙扶住,她也趁勢給玉娘診了脈。
玉娘脈象微亂,應該是驚懼過度,并沒有其他不妥。只是,這胳膊許是被拉扯的脫臼了,明顯用不上力,她的手腕也有傷。
若是普通人,這點傷不算是。
可玉娘是琵琶高手,手上有一點問題,怕是那一手琵琶巧技,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