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淵聽著,也出聲幫腔。
“裕親王,咱們皇家注重里面,這事可大可小。你既然做了,就趁早承認了,咱們也好商量商量對策,把這事遮過去。真要鬧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那你可不好收場了。”
比起夜凌堯來,夜凌淵更像是在關心夜天極。
只不過,綿里藏針。
夜天極聽著,不禁垂眸笑笑,他漫不經心的開口。
“大皇子,你說顏夕晨從裕親王府逃出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你?”
“是。”
“什麼時候?”
“進宮之前,到現在應該不足一個時辰。”
聽著夜凌堯的回應,夜天極點點頭,他的目光緩緩落在顏夕晨的身上,“你說,本王將你擄到了裕親王府,那本王是什麼時候擄的你?你是什麼時候醒的?本王是什麼時候對你欲行不軌的?你都仔細說說,讓本王聽聽。”
與夜天極四目相對,顏夕晨眉頭緊鎖。
夜天極的話,她都聽明白了。只是,她腦海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些信息。
夜天極所問,她一概不知。
腦子一陣陣的泛疼,有些空白,像是丟失掉了什麼記憶似的,讓她不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夜天極的眸光太銳利了,顏夕晨看著的時候,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剛剛脫口而出的斥責和謾罵,似乎都說不出口了。
這是怎麼了?
顏夕晨心慌,她愣愣的,半晌都沒有出聲。
顏夕月也瞧出來了顏夕晨神色有異。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可剛剛情真意切的戲,字字璣珠的話,實在不像顏夕晨能說得出來的。
她就算瘋到了極致,也不敢在明陽帝面前造次。
她不對勁兒。
是東方霖和東方卿卿,對她做了什麼嗎?
心里尋思著,顏夕月冷哼,“怎麼不說話?顏夕晨,不會剛剛發生的事,你就不記得了吧?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說謊?在冤枉人?要知道,在皇上面前誣陷人,那可是欺君之罪,玷污皇家圣名,罪加一等。更何況你誣陷的還是大雍功臣,是先帝之子,這罪名你承擔的起嗎?”
“我沒有胡說,你說的都是事實。”
“你裕親王問你,你倒是答啊?你遲疑不定,誰知道你是不是故事沒編圓?”
“顏夕月,你少胡說八道。”
顏夕晨冷冷的吼了一聲,止住顏夕月的話,她快速繼續。
“我在穆府外暈倒了,是北梁的太子帶我回了君山別館,找人幫我醫治的。之后我稍稍好了一些,就從君山別館出來,準備回二皇子府。就是在路上,裕親王派了黑衣人,擄我去了裕親王府。我大約是一個時辰前醒的,當時裕親王就在我的房里,在我的床前。他拉扯我的衣服,要輕薄我,我找機會逃了。之后我就出了裕親王府,撞上了大皇子。”
“是嗎?你要不再想想?”
聽著顏夕月的話,顏夕晨氣惱的厲害,她破口大罵。
“顏夕月,我跟你說了,夜天極并非良配,你不識好歹不領情,我不怪你,可別偏幫著他,處處針對我,這說得過去嗎?你眼里沒有姐妹,也沒有是非嗎?還是說,裕親王作惡,你也有份?你們兩個狼狽為奸,蛇鼠一窩,都想要毀了我?”
“毀了你?就你現在這模樣,還能怎麼毀?”
“你……”
“裕親王,你自己來吧,省的人家說我不幫著親姐妹,是非不分。”
不咸不淡的懟了一句,顏夕月轉身去了顏肅年邊上,她跟顏肅年一起裝啞巴。
反正又傷不到夜天極,怕什麼?
夜天極聞聲,微微點頭,他看向顏夕晨。
氣勢外露,矜貴冷冽。
“顏夕晨,你說本王對你欲行不軌,你是當本王瞎,還是當別人傻?且不說,你之前追著二皇子去清涼寺,早已經沒了清白,聲名盡毀,你就說說你現在的樣子,丑成這副模樣,怕是鬼見了都得繞道走,你真當本王不挑剔嗎?”
這話,直白露骨,誅心至極。
顏夕晨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三千青絲早已不在,她現在有多狼狽,她根本不敢細想。
她想反駁,可她這樣子,她根本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夜天極也不給她機會。
“二皇子說的挺對的,本王若是想要女人,外面多的是,本王還不至于這麼饑不擇食。尤其是,皇上已經賜了婚,本王有王妃,就算本王真饑渴到難以自控,也不會找到你頭上。本王沒二皇子那嗜丑的癖好。”
“夜天極,你別太過分。”
夜凌云吼了一聲。
只不過,夜天極根本不在意,他一傾身就拾起了明陽帝扔在他輪椅邊上的硯臺,甩手砸到了夜凌云的頭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夜凌云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
硯臺質地極好,十分堅硬,砸在夜凌云頭上,他腦袋瞬間腫了起來。
硯臺內殘存的墨汁,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打人打臉,這才叫過分。”
“你……”
“沒腦子的東西,一個女人隨便說上三言兩語,你就被哄得團團轉,連國法都搬出來了,蠢成這樣,簡直丟盡了皇家臉面。文武百官都說,你夜凌云近些日子,追查鬼王山一案,政績斐然,可本王看,那怕是假的吧?如此蠢鈍,何堪大任?鬼王山的事,你還是交給別人比較好,省的越查越亂,冤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