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著下人送飯的空隙,找了機會,逃了出來。
她一直被忠勤伯府的人追捕,還受了傷,一直到遇到咱們相爺,才平安脫險。
不過,現在忠勤伯的人還在追查,人已經順著相爺遇見那女人的地方,一路在往相府這邊來了。
奴婢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打探到咱們府上。”
事情不大,也不復雜。
只是,到時候要不要交人,大約是個問題。
如果交,那女人多半難以茍活,顏夕月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涉險,大家伙心里大約不自在。
可若是不交,這也說不過去,畢竟那是忠勤伯府的人。
顏夕月、顏家和忠勤伯府早有糾葛。
若是再因為一個家女人,起了爭端,只怕又是一場麻煩,倒也不值得。
玲瓏心里有些游移不定。
倒是顏夕月,并不焦躁,“去銀輝閣,我爹大約在那,等他出來之后,你把事情告訴他,交給他來處理。我讓人熬的藥,應該已經好了,一會兒給那女人送過去,喂她喝了,把她送去客院。我爹怎麼安排,隨他就成,不用回稟。”
“是。”
玲瓏應聲,即刻去安排。
女人被送出婉月閣,大約又過了一炷香左右的工夫,就被忠勤伯府的人帶走了。
顏肅年親自送人出去的,忠勤伯府的人沒留什麼話,顏肅年只知道,女人叫柳音音,是忠勤伯府里唱曲兒的,從前是個瘦馬。
也就僅此而已。
人送走了,顏肅年只是又回憶了一下碰上柳音音的經過,便沒在多想什麼。
柳音音仿佛就是一陣風,在左相府吹過了片刻,很快就散了,并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隔日,顏夕月也只是大致詢問了一下,叮囑玲瓏有時間的時候,再去細查查這事,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之后就沒再這事上費心。
不是她不想,而是顧晚來了。
顧晚哭著來的。
也不像頭一次來,顧晚還女扮男裝,跟她裝不熟,這次顧晚直接來了,一路從門口哭進了婉月閣,見到了顏夕月,直接撲進了她懷里。
“這是怎麼了?”
攬著顧晚,顏夕月整個人都是懵的。
從圍場遇上顧晚開始,她們相識也算有一陣子了,危急情況也不是沒碰上過。可是,顏夕月還沒瞧見過顧晚哭成這樣呢。
這樣子,讓顏夕月心里頭不安。
拿著帕子給顧晚擦眼淚,顏夕月柔聲安撫她。
“先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腫了。趕緊的,把眼淚擦擦,坐下跟我說說情況。天塌了啊?還值當你一個郡主,哭成這樣?”
“塌了,天塌了。”
顧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回應顏夕月的話,聲音里也盡是哽咽。
顏夕月瞧著,心里不是滋味。
“怎麼回事,你說出來,我也才好幫你想辦法。你這樣光哭,跟我說天塌了,怎麼著,你指望著我給你演一出女媧補天啊?你看看我這雙大長腿,那也沒有女媧的樣啊,我怎麼給你補?”
一邊說著,顏夕月一邊沖著顧晚伸了伸長腿。
顧晚瞧著在她腿上拍了一把。
“你這人,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夕月,你快跟我去趟孫府,你要是不幫我,天真的就塌了。”
“孫府怎麼了?孫夫人作妖了?”
顏夕月還記得浮昕說的,程氏想讓蕭悅昕當平妻的事呢。
可按說孫楚擎態度堅決,這事成不了。
顧晚哪至于哭成這樣?
顏夕月心里嘀咕著,顧晚已經拉著她,帶她往外走了,一邊走,顧晚一邊哭著道。
“我今日去孫府,想看看蕭悅昕的情況,我知道她中了癡情蠱,可我怕她好了,又糾纏楚擎,我也怕她再起什麼壞心思,對你動手。
我去的時候,楚擎不在,好像是去了大營。
下人就直接帶著我,去了蕭悅昕的院子,那時候下人說蕭悅昕還沒醒,讓我進去等。
我就進去了。
我當時瞧見了,蕭悅昕人還昏睡著,臉色泛白,確實沒醒。
我就坐在靠窗的地方等著,不知怎麼回事,沒多久我就覺得頭暈,腦子昏昏沉沉的。我想離開,頭暈的不行,雙腿也發軟,之后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大約是半個時辰前,我醒來的。
我醒來后,蕭悅昕小腹的位置,被捅了一刀,傷口很深,滿地都是血,那刀就在我手里。
可我沒做過。
孫夫人和孫家人拘著我,說要帶我去見官,孫夫人還說,不讓楚擎娶我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要楚擎娶蕭悅昕。
我差點沒法從孫家出來。
夕月,你得幫幫我,你治好蕭悅昕,她不死,說出真相,才能還我清白。”
顧晚說了個大概,顏夕月能清楚發生了什麼。至于顧晚不說的,比如程氏的字字璣珠,孫家的咄咄逼人,顏夕月也能猜到七八分。
顧晚在意孫楚擎,自然也要在意孫家人。
這事的確得妥善處理。
回握住顧晚的手,顏夕月一點點攥緊,“別慌,有我呢。”
“夕月,一定要幫我,我沒有傷害她。”
“我知道,她那種人,還不配讓你親自動手,臟了你的手。
放心吧,交給我,我一定把她治好了,問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
顏夕月說著,去小藥房拿了東西,隨即跟著顧晚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