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空了,我再去看你,給你診脈。”
“好。”
得了回應,顏夕月側頭看向夜天極。
“你也回屋歇著吧,我大約還要小半個時辰,要是累了,你就休息。”
“我等你。”
“好。”
顏夕月說完,就奔著顏夕晨所在的屋子去了。
按時間來看,浮昕給顏夕晨壓制蠱蟲,應該已經進行的查不多了。她抹的藥膏,應該也起了作用,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了。
顏夕月走的很快,也很灑脫,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顏肅年。
她更沒有為顏肅年停留。
顏肅年眉頭緊鎖,一直到顏夕月進了屋,見門關上了,他才收回目光,看向夜天極。
“王爺,我……”
“夕月沒怪你,剩下的,等消息吧。”
夜天極只說了這麼一句,之后就回屋了。一時間,顏肅年更覺得自己尷尬。明明這里是左相府,是他的地盤,可現在鬧的,他仿佛是個外人。
這種感覺并不舒坦。
銀屏回眸,一眼就看到了顏肅年的反應,她輕輕抓住顏肅年的手。
“相爺也去偏廳歇歇吧,什麼都不要想。”
“我知道。”
“相爺,你該多信大小姐一點的,她的本事,放眼大雍,怕是也少有人能敵,這是事實。她的心性,寬容大度,顧全大局,這更是事實。相爺有這樣一個女兒,其實這是相爺的驕傲,你根本找不到理由不信任她的。別讓關心則亂四個字,在無意間,替你分了親疏,替你做了不該做的決定。”
該說的說完了,也確認了顏夕月沒事,銀屏也就沒再多逗留。
她很快就離開了婉月閣,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得顧全自己的身子。
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依靠,也是她給顏夕月的一份助力,不容有閃失。
……
屋里。
顏夕月進來,就看到顏夕晨面色慘白,她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她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水劃過的痕跡,一片凌亂。
瞟了一眼,顏夕月不禁笑出了聲。
“呦,這是哭過了?看來,這治療挺痛的啊,怎麼樣,刺激嗎?”
聽著顏夕月的話,顏夕晨不禁瞪了她一眼。
“少幸災樂禍。”
“別這麼脆弱嘛,我和你可是宿敵,瞅著你這鬼德行,我不幸災樂禍,落井下石,那多沒意思。說說,治療的時候什麼感覺?痛不欲生嗎?說來,我還沒見過你病發時候的樣子呢,你說我給你安排的治療,是不是早了點?是不是應該再等等,讓你痛一痛,我看舒服了,再給你想辦法解救你?”
顏夕月這話,讓顏夕晨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瞬時更難看了幾分。
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顏夕月,你就全心全意做個好人不好嗎?救我你都救了,就不能少說幾句,少氣氣我?”
說著,顏夕晨還瞪了浮昕一眼。
“還有她,你說她有本事,這我信了。也說不清她用了什麼法子,我的確感覺到了腦子和心里都變得輕快了,不那麼難受了。可是,這治療過程,有必要弄的那麼疼嗎?剛剛我差點沒暈過去。我嚴重懷疑,她就是故意的,你們主仆倆這就是在報復我。”
“是又怎麼樣?”
“你……”
“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要能讓你活命,我們想怎麼來怎麼來。要是不服,你走啊。”
這話,顏夕月說的輕松極了,她一點都不擔心顏夕晨折騰。
顏夕晨瞧著她那樣,真的頭皮發麻。
她拿顏夕月一點辦法都沒有。
“顏夕月,你真像個土匪,刀槍不入,油鹽不進。
早知道你這德行,我一定離你遠遠的,一開始就不跟你攪合在一起。”
“現在后悔,已經晚了。”
話音落下,顏夕月不再搭理顏夕晨,她直接看向浮昕。
浮昕沖著顏夕月點點頭。
“已經差不多了,但是,現在還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大約一個時辰后,這種感覺才會完全消失。如通過不出意外的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疼了。”
不出意外……
這四個字,顏夕月明白,所謂意外,就是指東方卿卿。
浮昕只是壓制了顏夕晨身上的蠱蟲。要是東方卿卿動手,把顏夕晨身上的蠱蟲喚醒,那顏夕晨的狀態必定反復。
但短時間內,估計東方卿卿也顧不上顏夕晨。
選妃宴要開始了。
心里想著,顏夕月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去一邊坐坐,歇一會兒吧,剩下的交給我。一炷香之后,通知知夏去熬藥,藥材都在小藥房里,她知道的,熬好了端過來就行。”
“奴婢明白。”
浮昕應聲,之后就去了臨窗的椅子上坐著,她并沒有走。
雖然眼下顏夕晨對顏夕月,構不成什麼威脅。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在這多盯著點,多防著顏夕晨一點,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真有情況,她也好給顏夕月幫忙。
浮昕的心思,顏夕月都懂。
她心里暖暖的。
浮昕也好,玲瓏、玲音也罷,包括錦姑姑在內,最初跟在她身邊,都是因為夜天極。她們對她的好,最開始也是因為夜天極在意她。現在,她們的感情日漸親近,一個個的,都把她當眼珠子護著,說到底,這也是夜天極的功勞。
她們所有人對她的關心里,其實都有夜天極的影子。
那個男人,一直都在護著她。
只是,他的保護,就像是細雨,潤物無聲,是一點一滴浸透在生活里的,沒有多少轟轟烈烈,卻能甜進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