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早領回家中,請個懂規矩的好好教教!”
宋嫣然深諳平日里母親就是壓抑太久了,便任由她發泄一通,待金氏罵累了,宋嫣然才款款上場。
她柳眉微蹙,眸中如籠薄霧,她只輕輕咬了下嘴唇便讓人心尖一顫,只覺得這少女定然受了極大的委屈。
就連明知她是在裝模作樣的薛澤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見周圍那些公子一個個面露心疼之色,譏諷的牽起了唇角。
一群蠢貨!
真該讓他們瞧瞧她琢磨如何閹人時的模樣。
“娘親,沈世子為何要如此污蔑我?”她沒有哭,可聲音帶了絲輕顫,如嫩葉上的露珠,輕輕一震便會滴落成淚。
美人如此,瞬間激起了眾人的保護欲,更與宋嫣然同仇敵愾起來,看著沈流的目光盡是輕視與鄙夷。
金氏正欲安撫女兒,卻見宋嫣然抿著唇,臉上一片羞憤,“娘親不知,大姐姐本陪我去換衣服,可待我換好了衣物去四處都找不到大姐姐,反是遇見了沈世子。
他,他與女兒說想娶女兒為妻,女兒覺得這行為太過孟浪,沈世子卻說我是半個商女,能嫁入他們永昌侯府已是祖上積德,勸我莫要不識抬舉。
女兒當時氣急了,也羞極了,好在芬兒趕了來,女兒這才忙抽身離開。”
宋嫣然的聲音越來越輕細,似已現嗚咽之聲,“女兒明明只是拒絕了他而已,他為什麼一定要如此污蔑女兒呢?”
少女只是在傾訴自己的委屈。但她這些話里透露的信息可真是太多了。
眾人細細品味著,薛澤則勾起了唇角,這個丫頭片子還真是黑心得很啊!
第39章 溺亡
方才眾人還都納悶沈流為何要單單指控宋嫣然,此番聽她這般道來,心里便有了合計。
感情是求愛不成,心中生恨。身為男子卻如此小肚雞腸,著實令人不齒。
不過更無恥的是,既有龍陽之好,還去求娶人家姑娘,擺明了是讓人家守活寡啊!
金家有錢無勢,到時候既能花人家銀子,又不能把他們如何,這算盤打得是真好!
權貴人家雖皆會為家族謀劃,但如這般無恥之事也鮮少有人做得出來,一時間對永昌侯夫人母子滿是鄙夷。
年輕人血氣方剛,有人打抱不平道:“沈世子可不是臨時起意!
方才投壺時他便故意與我們透露說是家中為他定下了一門親事,兩方都是贊同的,不日便要舉辦喜宴了,還故意引我們朝著宋三小姐的方向看,可見早有用預謀。”
說話的是華家二公子華年,麗妃的母族華家世代為將,華家子孫皆性烈如火。如今見到不公華年自要道出實情,以免無辜之人被冤枉。
“對,華公子所言為真,我也可以證明。”華年此言一出便得到了一眾公子復應。
好好的一個美人兒被人欺負成這般模樣,他們若坐視不理,還算個男人嗎?
少年們雖皆打抱不平,但還是心思簡單,這些夫人們聞言心中的猜測便卻越發豐滿起來。
從金氏懟永昌侯夫人的樣子可看不出兩家要結親來,可若沈流又為何那般篤定呢?
方才宋嫣然也講了,沈流曾糾纏過她。幸好婢女趕到兩人才慌忙離去,可若是那婢女未到呢?是不是就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曹氏顯然也聽出了此意,臉色微沉,側眸對身邊的楊媽媽冷聲道:“我不是吩咐人伺候宋三小姐嗎,那個婢女呢?”
“夫人,奴婢在這。”人群身后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那個小婢女顫顫微微的走上前,抖若篩糠的跪在地上。
楊媽媽眼睛一瞪,狠狠叱道:“你怎麼做事的?為何不留在宋三小姐身邊伺候?”
“奴婢……”小婢女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淚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奴婢是要伺候三小姐的,可是……可宋大小姐說宋三小姐要在房里小寐一下,有她陪著便可。
奴婢沒有應,但宋大小姐執意堅持,還說讓奴婢去花園幫她們先行尋寶……”
小婢女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她絕對不會貪玩了。
曹氏微微瞇眸,雖不滿婢女失了規矩,但還是道:“此事雖非你本意,但你也有失職之過,下去領罰吧。”
“宋夫人,都是這婢子粗心失職,還請您不要見怪。”曹氏面露愧疚之色,實則卻已將忠勇侯府從此事中摘了出去。
婢女只有失職之過,而攛掇之人卻是你宋府的小姐,怎麼看都是宋府與永昌侯府的事,與他們忠勇侯府一點干系也無。
金氏只覺有寒意貫穿了她的身體,她的心仿佛被人剖出,置在了冰窖之中。
永昌侯夫人卻還想為自己的兒子辯白,薛澤薄唇凝笑,顯得邪佞又鬼魅,“你們莫非忘了本世子是做什麼的,是與不是到底誰說了算?”
眾人皆默不作聲。
薛澤是錦衣衛指揮使,而錦衣衛則是皇帝的耳目,為了監督百官,錦衣衛可謂無孔不入,他知道各府一些隱情再正常不過。
永昌后夫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只能干巴巴的瞪著宋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