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金老太爺朗聲笑起,眼中卻閃著精光。
酒后吐真言,寧王此時已放松警惕。到時候他可趁機盤問一番,若發現不妥之處也可及時避險!
金老太爺想的周全,只宴后……
“別拉我,老夫還能再喝三百杯!”金老太爺不耐煩的扒拉著金誠,老臉喝的通紅,醉眼朦朧的捧著金寒時的臉道:“小鈺啊,你酒量不錯啊,和老夫有得一拼,若老夫再年輕幾十歲,你我定能結成好友!
欸?你這喝點酒怎麼變丑了呢?”
金誠:“……”
金寒時:“……”
金誠一時無語,心想這寧王還真是實在人,絲毫不懂謙讓為何物,大有要與父親死磕到底之勢。
蘇鈺眼中也不似冷月清寒,似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浮云,染了兩分醉意,“今日不早了,外祖父先請歇息,改日晚輩再來奉陪。”
“行!”金老太爺重重的拍著金寒時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在金寒時眼前晃,“屆時咱們定要不醉不歸,拉鉤,嗝……”
金老太爺打了一個嗝,酒氣噴了金寒時滿臉,金寒時滿臉黑線,他到底做錯什麼了,老天要這麼懲罰他?
蘇鈺起身告辭,金誠與金寒時也將喋喋不休的金老太爺扶進房中。
蘇鈺邁出金府大門,卻是腳步一頓,折身行至西北院墻,翻身而入,準備夜探閨閣……
第130章 撒嬌
云嫣然今日被凍得不輕,最初的采衣襦裙都很單薄,待及笄禮成她整個人都快凍透了。
待送走客人,云嫣然便立刻喝了一碗熱乎乎的姜湯,又坐在爐前烤了許久才算緩過來。
云嫣然原以為母親會來與她感傷一番。畢竟方才她可瞧見母親落淚了,可沒想到金氏只囑咐了她兩句話轉身便要走。
“娘親,您不再坐坐了?”云嫣然有些詫異。
“不了。”金氏擺擺手,“關于嫁妝的事還有好多沒理完呢,你一會兒好好泡了澡,別涼到了就行,我先走了啊。”
金氏說完抬步匆匆離開,那模樣好像明日她便要出閣了一般。
云嫣然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娘親也成長了呢,不再動不動就哭鼻子了。
安頓好金老太爺后,金寒時只覺身心俱疲。
明明是嫣然及笄,他卻忙得腳不沾地,若等嫣然出閣,他莫不是還要忙飛了?
金寒時正想回院歇歇,忽聽金氏喚他,連忙抬步上前……
陳濯今日也來了金府赴宴,只他與那些存了攀附心里的人家不一樣,他今日是真的開心,為云嫣然開心,也為她開心。
他與金誠喝了幾杯酒,他們雖多年未曾來往,但畢竟是舊相識,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許多以前的事。
“那時父親便說,同科的舉人中就數你人品才學最佳。現在看來父親他老人家眼光甚好啊。”金家當年幫襯陳濯不過舉手之勞,可陳濯于他金家卻有救命之恩。
若非陳濯及時出手救下嬌嬌,后果不堪設想。
“金兄謬贊了。”陳濯身上沒有了往日的凌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這不是奉承,是發自內心的。”金誠今日也喝了不少酒,頭腦略有昏沉,看著雖至中年但依舊器宇不凡的陳濯,嘆聲感慨道:“造化弄人啊,若當初求娶嬌嬌的人是陳大人你,那該有多好啊!”
想想宋清君那個狗賊他就牙根癢癢,卑鄙無恥的東西,真是可惡至極!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濯眸光一窒,隨即心里泛起點點苦澀。
這麼多年,他又何嘗沒幻想過。若自己早些功成名就,是不是也可以像宋清君那樣求娶金小姐。
他一定會將她視若珍寶,不會讓她受絲毫的委屈。
陳濯唇邊泛起苦笑,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如今再想這些除了徒添傷感,又有何用呢!
陳濯離開時天色已暗,寒風卷過院中高懸的燈籠,光線忽明忽暗,他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只覺心與這夜色一般寒涼。
“陳大人。”
陳濯駐足,看向朝他快步走來的金寒時。
“子安,怎麼了?”起初幫金寒時輔導功課全是為了金氏。不過后來在慢慢相處中他對這個后生是真的很喜歡。
金寒時氣息略喘,顯然走得有些急,看陳濯沒走才松了口氣。
“陳大人,這是姑母讓我轉交給您的。”金寒時將一個包裹遞給陳濯。
陳濯小心翼翼接過,眼中滿是詫然,“金小姐給我的?”
金寒時點點頭,笑著道:“在醉仙樓時姑母見陳大人的衣衫被宋清君抓破了,便特讓學生給大人送件新的來。”
“這是金小姐給我的?”陳濯不可置信的復又問了一遍。
即便看到金寒時點頭,陳濯還是覺得心里飄飄然,腳下的路似乎都變成了棉花,雙腿如何都使不上力。
陳府管家見陳濯歪歪扭扭進的走回府,以為他喝多了酒,連忙上前攙扶,還想順手拿走他懷中的包裹。
陳濯卻連忙將包裹完全抱在懷中,不肯讓人觸碰一下。
“老爺,您怎麼了?”管家愕然,一時摸不清頭腦。
陳濯將懷中的包裹抱得更緊了一些,總是嚴肅的臉上竟掛著少年郎一般的歡喜笑意,看得管家一時汗毛豎起,竟覺得有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