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寒時聞之一喜,進士的分派全憑吏部負責,金家雖富貴,但朝中無人,只能聽天由命,沒想到他這個表妹夫竟愿意幫他。
“如此便多謝王爺了。”寧王這個人可真不錯,難怪大哥崇拜他。
蘇鈺略略點頭,“舉手之勞,表兄不必放在心上。”
看著金家眾人皆笑意融融的模樣,蘇鈺輕輕抿了口茶。
攻略人數百分之百,無一錯漏。
用過飯后金氏帶著云嫣然回房說話,男子們則繼續坐在書房談古論今。。
云嫣然已為人婦,金氏便將一些私房話講給她聽,包括女子有孕如何如何,聽的云嫣然面紅耳赤。
“娘,現在說這些還早呢。”
“不早了不早了,你看那宋安然剛入府多久便懷了身孕,有些事還要做準備……”
云嫣然不想提及宋安然,便岔開了由頭,道:“誒,這盆牡丹開得極盛,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看見如此繁盛的牡丹。”
金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看著那盆牡丹亦是難掩笑意,眉宇間皆是喜歡。
“好看吧,這牡丹叫魏紫,不僅稀有且極難培育,更不要說是在這寒冬臘月了。”
“拿娘親是從何處得來的?”
金氏笑了笑,答道:“是陳大人送來的,便是你出嫁那天。”
那日她悲喜交加,送走了賓客后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只覺得女兒蹣跚學步的樣子還在眼前,可轉眼竟已嫁為人婦。
此時陳濯懷中抱著一物由寒時帶著來尋她,說是給她的賀禮。
她本以為是什麼玉石字畫之類的東西,卻沒想到竟是一盆牡丹。
他說教養女兒便如侍弄花草,他們做父母的能做的便是盡心照顧,有幸陪她們走過一段路,見證她們的成長。
而后便要學著放手,讓她們去陽光下綻放屬于自己的光彩。
看著這盆灼灼其華的牡丹,金氏的心情好了許多,“多虧陳大人的開導,否則我還要難受許久,日后得空你尋阿念時記得幫我與陳大人道一聲謝。”
“好。”云嫣然笑著應下,她本還擔心娘親無法接受她出嫁,陳大人倒是幫了她大忙。
兩人在府中留了一會兒便又動身去了平樂長公主府。
平樂長公主全然沒想到他們兩人會來,連忙起身梳妝,嘴上雖埋怨著,卻急急忙忙的吩咐道:“快去讓廚房準備晚膳,務必要精細。
對了,前幾日皇兄不是命人送了血燕來嗎,快命廚房燉上,還有那茯苓糕也準備好……”
清冷已久的平樂長公主府難得的熱鬧了起來,下人們忙的熱火朝天,平樂長公主的心里更是久久難以平復。
看著坐在身旁的年輕男女,她差點在恍惚間就將他們當成自己女兒女婿了。
用過晚膳,平樂長公主站在門前目送兩人離開,忍不住與房嬤嬤感嘆道:“人人都說我被嫣然這丫頭哄得迷了眼,可你說她這樣子又如何不招人疼呢?”
房嬤嬤為平樂長公主披上了一件大氅,笑著道:“寧王妃本就是公主的女兒,公主疼她自是應該的。”
平樂長公主頷首笑了笑,“是啊,她心里有本宮,本宮心里自然也有她,有本宮一日,定不會讓人受一絲委屈。”
回門之后,次日蘇鈺便帶著云嫣然進宮叩謝圣恩。
看著兩人恩愛的模樣,宣平帝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們兩人夫妻和睦才能證明他這個賜婚人圣明。
“蘇鈺留下,朕有事與你商議,清瑤先去拜見皇后吧。”
云嫣然俯身福禮,恭敬道:“是,臣婦告辭。”
夫妻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鳳儀宮中。
秦皇后神情憔悴,全然沒有了先前的端莊雍容,強撐著那絲體面端坐在高位上,依次為她介紹著下座的妃嬪。
慧妃是個眉目含笑的美人,只不過眉宇間稍顯精明算計之色。
蘇鈺拳打錢峰腳踢錢尚書,可慧妃在與云嫣然說話時還能溫聲細語,不見任何情緒,足以見其心思之深。
而今日云嫣然也如愿見到了久聞其名,未見其人的麗妃。
麗妃這個封號選的甚好,因為縱觀六宮當真唯有她能擔得起這一封號。即便在寵冠六宮的薛貴妃面前,她的美色也不差分毫。
鬢發素額,修眉玉頰,無妖艷之態,無脂粉之氣,當真是比梅花,覺梅花太瘦,比海棠,覺海棠少清。
“常聽阿若提及王妃,今日終有幸一見。”聲音宛若昆山玉碎,清清冷冷,便是看人的時候眸中亦無笑意。
她好似九天之上的仙姬,面對俗世凡塵之人自提不起半分興趣,可她這般模樣并不會讓人覺得驕縱,反是覺得仙姬這般理所應當。
難怪即便麗妃入宮多年無子,宣平帝待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
云嫣然忙柔聲回道:“見過娘娘,清瑤亦是久聞娘娘美名,未曾有緣得見。”
“許久不見,寧王妃的嘴還是那麼會哄人啊!”
云嫣然一早便看見了坐在慧妃下手位的蔣婉晴,也就是如今陛下的新寵晴貴人。
“的確是許久不見,晴貴人別來無恙啊。”
蔣婉晴雖已是貴人之位,可她伺候的是年歲與她父親一般大的男人,豈能與蘇鈺相比,再看著云嫣然身著王妃朝服,發戴金冠,她眼中不受控制的浮現怨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