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子多三妻四妾,只要不寵妾滅妻,沒有不良嗜好,似乎便已是良人,她們也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求。
可此番看著寧王為王妃耐心描眉,她們艷羨的同時又不由反思起來。
為何人家堂堂王爺都能為妻子做到這個地步,她們家的男人卻每日卻像個大爺似的,她們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些?
她們不求自己的夫君如寧王這般俊美尊貴。但呵護體貼妻子,這件事應該不難吧?
眾人心思各異,蘇鈺眼中卻只有眼前的女子,所思所想只有描眉一事。
待他擱筆,一雙細致精巧的柳葉彎眉頓現于美人面上,為那一雙似水明眸增色不少。
蘇鈺細細打量著,對自己的成果還算滿意。
他起身,掃視著眾人淡淡道:“執劍是為了保護心愛的女子,而非因手中執劍,便再拿起不起他物。”
不論男子們如何作想,女子們紛紛頷首表示認同。
他們一口一個乃圣賢門下,不能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可你還能比得過人家寧王爺了?
寧王馬上能平戰亂,馬下可治天下,回家還能給妻子描眉,她們家男人能做什麼,這麼一比簡直沒眼看!
“我也來試試!”有些年輕男子本想嘗試,但聽周圍人那般一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今有寧王做表率,還有什麼可怕的!
此言一出,又有幾對夫妻站了出來。
男子皆躍躍欲試,女子則含羞帶怯,但眉目間卻皆是幸福的笑意。
被夫君放在心上疼愛,試問哪個女人能不歡喜呢?
但其實這些男子參賽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
他們自知平庸,幾輩子加起來都不可能比得上寧王的作為,可他們是文人,平時沒事便喜歡吟詩作畫,這畫眉的技術總不見得會比寧王差吧。
若能在畫眉上及過寧王,也足夠他們日后與子孫吹噓了。
可這畫眉看著簡單,做起來卻實屬不易。
不是歪了,便是重了,要麼就是好不容易畫好了卻突然發現左右不對稱,自己親手做過他們方才知曉這件事有多難。
唯有一對中年夫妻進展得十分順利,不多時便為妻子畫好了眉。
“這位夫人的眉生得真好,這位老爺畫的也好,有沒有訣竅也教教其他幾位小郎君?”阿婉笑著走過來,開啟了商業吹捧。
這中年男子是個憨厚的人,聽阿婉這般說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支吾著道;“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唯手熟爾。”
一句話羞紅了那夫人的臉。
眾人也瞬間了悟,原來這種事根本沒什麼技巧可言,看得便是心意。
可見寧王的眉畫得好也是因為平日經常練習的緣故。
最后的大獎得主自然是那對中年夫妻,蘇鈺對淡聲道:“寵愛妻子的男人不一定有出息,但不疼愛妻子的便一定不是好男兒。”
語落,蘇鈺拉著云嫣然走進了人潮,只留給眾人兩道比肩的身影,還有那一句醒世之言。
蘇鈺卻不曉得,他這番話大大的改變了城中女子的擇偶觀,甚至就連畫眉都成了相親時的加分項。
那些只想花些聘禮便將女子娶回去相夫教子打理家事的,一律成了女子眼中的差勁之輩。
甚至還有不少人因為娶親艱難而開始埋怨起蘇鈺來。
云嫣然有些擔憂,他堂而皇之的鬧出這麼一通,怕是過兩日御史臺就得找上他。
“還有,你方才說不疼妻子便不是好兒郎,你可忘了那位?”云嫣然朝著皇宮的方向抬了下眉眼。
蘇鈺卻顯得莫不在意,只攥緊了云嫣然的手道:“理會他們做甚,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上元節,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蘇鈺過得上元節雖比云嫣然多,但這其實是他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上元節。
以前他要麼在書房中,要麼在軍營里,他不知道上元節該做些什麼。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陪著她。
云嫣然偏頭看著蘇鈺,融融一笑,心里卻滿是憐惜。
初二回門那日蘇鈺的話雖然不多,但她能看出他真的很開心。
就寢時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低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喜歡過年節。因為只有今年他才能感受到家人團聚的快樂。
她握緊了蘇鈺的手,將頭倚靠在他的身上,柔聲道:“我只想一直這麼握著你的手,走下去,無論走到何處。”
天涯之大,有他則是歸途。
蘇鈺眸光晃動,眉眼輕彎,無聲笑了笑,帶著她走進了燈火斑斕處……
……
金氏懶得出門,便直接婉拒了吳氏白氏的邀請,干脆窩在屋子里看雜書。
況且人家夫妻上街游玩,她哪能去做小尾巴,年歲小也就算了,三十多歲的小尾巴那豈不要笑死人了。
金氏認真翻閱著手中的話本子,不得不承認阿芙那丫頭找書的本領真是一絕,本本都堪稱精品,就如她最近看的這本,攝政王與亡國公主的愛恨情仇,真是賺足了她的眼淚。
“小姐。”金氏回了金府后,趙媽媽便一直稱呼她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