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紀安更是配合,不過一晚時間便盡數交代,還將秦閣老完全摘了出去,兒臣懷疑有人故意設計,圖謀不軌!”
語落,昭王反守為攻,質問鄭業道:“敢問鄭大人,除了這紀安的一面之詞。可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紀安與宋清君有所往來?”
鄭業略有遲疑,“這……”
“沒有是吧?所以堂堂三司便只憑只字片語就來構陷親王?”
昭王中氣十足,十分坦然淡定,無分毫心虛之色,一時倒讓宣平帝有些拿不準。
“父皇。”
眾人聞聲望去,便見身著四爪蟒袍的太子蘇容行至殿中,他的聲音向來輕柔。但此番卻似有不同以往的堅定力量。
“父皇,兒臣另有人證!”
第214章 太子威儀
此言一出,殿內嘩然,昭王也一臉震驚的看著蘇容。
在他眼中蘇容就是個軟包,任由他捏圓搓扁,最多就敢在背后使些陰招子,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當面與自己硬鋼。
宣平帝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下,厲聲問道:“什麼人證?”
蘇容抬頭,不徐不疾的啟唇道:“品茗茶樓的伙計劉二虎。”
昭王先是愣了下,顯然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但想到品茗茶樓,他臉色變了變。
宋清君不是已經把人做了嗎?怎麼可能還有什麼人證。
是宋清君辦事不利,還是蘇容故布疑陣?
紀安那個蠢貨就是被人給詐出來的,他可不會輕易上當。
“兒臣曾去牢中詢問外祖父有關春闈舞弊案一事,可外祖父至今仍不知考題是何時被盜的。
兒臣自相信外祖父的品性,是以兒臣推測偷盜考題之人必定是外祖父信得過的親近之人。
于是兒臣讓外祖父細細回憶近來所接觸之人,無意間得知外祖父曾與紀安去過品茗茶樓,且曾被茶樓的一個小伙計不小心打濕了衣裳。
而在就在外祖父更換衣裳的時間里,考題曾有過片刻離身,所以兒臣便心生了懷疑……”
眾人靜靜聽著蘇容的闡述,一邊分析著,一邊驚嘆于太子殿下思維之清晰,邏輯之嚴謹。
以往太子殿下鮮少在朝堂上開口,此番甚覺驚艷。
蘇容卻并不在意他們的想法,他那溫潤如春的眸色染上了絲絲冷戾,猶如秋涼,“可在兒臣去品茗茶樓尋那劉二虎時,卻被告知他突然離開,不知所蹤。”
昭王聽到這略松了口氣,看來宋清君還是動手了。
突然察覺到一束冰冷的視線,昭王順勢望去,竟在蘇容眸中看到了赤裸的憎恨,未等他回過神來,便聽蘇容繼續道:“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落入護城河的劉二虎恰好被巡城的兵馬司救下,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兒臣聽聞兵馬司救下一個落水之人,便立刻前去詢問,那人竟果然便是這劉二虎。”
昭王心中一涼,劉二虎竟然沒死。
眾臣一時議論紛紛,但有些心思敏銳的人卻察覺了不同尋常之處。
最近這兵馬司異常活躍啊,好像每次朝中有點風吹草動都跑不了兵馬司。
有人悄悄打量起華將軍來,華將軍濃眉大眼,擰著眉做深思狀,似乎還在琢磨著眼前的局勢。
眾人紛紛收回視線,罷了,就算兵馬司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和這個老莽夫有什麼關系。
“孰真孰假自有王法論證,不是兒臣們幾句話就可以左右的。
父皇圣命,百官清明,兒臣相信真相自會水落石出,還朝堂以公正!”
蘇容字字鏗鏘,無諂媚之色,無軟弱之姿,他雖身量單薄,卻脊背挺直如松,才是一國儲君應有的風姿。
宣平帝眸光晃動,似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蘇容,他默了默,頷首道:“太子所言不錯,此事便全權交由三司受理,朕靜待結果。”
昭王愕然抬頭,全權交由三司,豈不是收回了錦衣衛審理之權,父皇懷疑他了?
宣平帝退朝離開,眾人沒像往常一樣三五成群結伴離開,而是四下環顧,大腦飛速運轉。
昭王收起了臉上無辜委屈,冷冷望著蘇容道:“太子好手腕,以前本王還真小瞧了你!”
蘇容性情向來寬厚,往常被昭王唐突也多是置之不理,此番卻徑自迎視著昭王,一字一頓道:“本宮貴為儲君,昭王在本宮面前要自稱為臣。否則本宮有理由懷疑昭王有不臣之心。”
眾人紛紛錯愕,天哪,這還真是他們的太子殿下了嗎?
昭王顯然也未料到蘇容會是這般的態度,怔愣一瞬,惱怒道:“太子好大的架子,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說完,昭王拂袖而去,顯露出幾分氣急敗壞之態。
蘇容卻負手轉身,在眾臣的注視下淡然離開。
群臣卻好似炸開了一般,太子一派的臣子自欣喜若狂,這才是太子應有的威儀,這讓他們都看到了希望。
原本的中立之臣也各有所思。至于昭王獻王一派神情便復雜難言了。
昭王無顏去見薛貴妃,獨自出了皇宮,獻王反是去了慧妃宮中,將早朝發生的事一一道了來。
慧妃聞言愣住,端著杯盞的手頓了下,皺眉將茶盞落下,“太子何時有這般的本事了,若早能如此,又怎會一直讓昭王壓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