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不好了,不好了!”韓氏慌張從屋外跑進來。
宋安然擰起精心描畫的彎眉,不悅的道:“何事這般慌張?”
韓氏如喪考妣,急得眼淚都要流了出來,“側妃,老爺,老爺他……”
“父親怎麼了?”一聽宋清君出事宋安然也慌了,忙落下瓷碗,急急問道。
“老爺被大理寺抓走了,說他涉嫌春闈舞弊一案!”韓氏的聲音帶著哭腔,尖銳又刺耳。
宋安然的瞳孔仿若遭受了地震,猛然一蕩,“什麼,怎麼會這樣?”
明明他們才是謀劃者,怎麼會是父親被爪進了大理寺。
“王爺,我也要見王爺。”短暫的慌亂后,宋安然強迫自己冷靜。
如今只有王爺能救父親,她要去求王爺。
“側妃,王爺朝咱們院的方向來了!”有小婢女在院外瞧見了昭王的身影,連忙跑回院中稟告。
韓氏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欣慰道:“側妃,您看王爺多疼您,他一定是聽到此事怕您擔心特意趕來安撫您。”
宋安然心情稍稍安穩了一些,她連忙對鏡自照,整理儀容。
想要攏住男人的心終究還是要靠美色,她得想辦法讓王爺更加憐惜她,這樣王爺才會對父親的事盡心。
韓氏識相退出,昭王剛一邁進屋內宋安然就撲了上去,哭得梨花帶雨哀婉可憐,“王爺,求您憐惜嬪妾,救救嬪妾的父親吧!”
宋安然低聲嗚咽,可憐又無助,她只想著如何才能讓昭王更心疼她,卻沒留意昭王略顯僵硬的身體。
韓氏心神不寧的候在院中,一直等到昭王離開。
她特意觀察了一下昭王的臉色,比來時似要輕松一些,看來應是有辦法救老爺了。
韓氏心中一喜,連忙走進屋內。
宋安然垂首坐在榻上,頭深深埋著,纖薄的背似有佝僂。
韓氏沒注意到,只急急問道:“側妃,王爺不是答應救老爺出來了?”
宋安然的肩膀動了動,身體突然戰栗起來,好像被寒風肆意席卷的樹葉,馬上便要凋零。
“側妃,您怎麼了?”見宋安然如此,韓氏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恐懼。
宋安然抬起頭,眼中猩紅一片,成串的淚珠從她眼中落下,流了滿面甚至染濕了衣衫。
“奶娘。”她的喉嚨仿佛被一雙手扼住,費勁了氣力才吐出模糊的字眼。
“側妃,奴婢在呢,您這是怎麼了?”韓氏自幼照顧著宋安然,待她似親生女兒一般,見她如此心中滿是疼惜。
宋安然用力的抓著韓氏,指甲狠狠嵌進韓氏的肉中,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但她還是強自隱忍著,輕聲詢問,“側妃,您這到底怎麼了啊?”
宋安然費力牽唇,眼淚如決堤的江海泛濫成災,“奶娘,我要沒有父親了,我要沒有父親了……”
第216章 取命
大理寺的牢獄中,宋清君滿身血污的趴在稻草堆上。
他沒有秦閣老那麼好的運氣,能享用干凈整潔的陽光房。
鄭業的妻子王氏與金氏是至交好友,他們鄭家又承過金家的恩情,宋金兩府義絕時鄭業便對宋清君心生厭惡。
男子漢大丈夫卻對妻女如此陰損毒辣,簡直令人發指。如今落在他手中自然不會讓這個偽君子好過。
大理寺雖不像錦衣衛那般讓人聞風喪膽,但審案自也免不了刑訊。
宋清君咬死不肯承認,即便有那劉二虎的指證,宋清君也只說他對秦閣老多有不滿,是以才收買劉二虎往秦閣老身上潑茶水泄憤。
至于買兇殺害劉二虎還有紀安的指認他全然否認。不論鄭業幾人如何威逼利誘也不肯吐出半個字。
幾人無法只得大刑伺候,可宋清君這個文弱書生竟是連挨三十杖仍舊不肯交代。
刑部尚書摸著胡子道:“宋清君抵死不認,會不會真是冤枉的?”
“不可能!”鄭業一口否認,“紀安是如何招供的我們一清二楚,那種情況他又必要攀咬一個毫無關系之人嗎?
更何況還有劉二虎的口供,這一條條一樁樁都在指證宋清君,他一定有問題!”
范進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鄭大人說的不錯,這宋清君最是卑鄙狡猾,我們一定要嚴加審問,絕不能讓他鉆了空子!”
范進對宋清君可謂是懷恨在心。若無他橫插一腳,自己很有可以就是下一任的左都御史,他做了右都御史這麼多年,宋清君倒想來占便宜,簡直可惡!
擋人前途猶如睡人媳婦,此仇不共戴天!
范進面露狠色,“本官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咱們的板子的硬,犯人不招就是咱們的手段不夠硬,必要時咱們可以學一學錦衣衛的手段。”
察覺到鄭業和刑部尚書都在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范進輕咳了兩聲,忙道:“我也這是憂心案件,想要盡快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鄭業與刑部尚書相視一眼,連連道:“理解理解。”
這老小子也夠陰的,盡量別得罪他,免得日后給自己穿小鞋。
“大人。”有獄卒匆匆跑進來,稟道:“昭王側妃來了,想見一見嫌犯宋清君。”
三人相視而望,刑部尚書擼著胡子道:“如今宋清君最多只是嫌犯,家屬探望倒也并非不可。”